“快放我下來。”
高傾將人放在房間的軟床上,又蹲下身幫他把拖鞋和襪子脫掉。
張天明驚魂未定的回過神,慶幸自己提前換好了睡衣,不然高傾再幫他換衣服得是多尷尬的場面。
平躺在床上蓋好被褥,高傾還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隨後調暗燈光。
“明早我叫你。”
張天明側過臉,見他要轉身離開,忍不住開口說道:“等一下。”
高傾停下腳步,回過身。
張天明撇開眼輕咳一聲,猶豫了好一會,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高傾眼神瞬間暗沉,握住門把的手收緊又放開。
隨後他俯身兩手撐在床頭,撩起眼前人的碎發,在白皙光潔的肌-膚上輕柔的落下一吻。
“睡吧。”
張天明略微緊張的閉著眼,聽到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才敢睜開一條縫隙。
他抬手摸了摸額間被親吻後的余溫,心頭微甜。
只是不論做過多少次這個舉動,張天明還是會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像是隻偷腥的貓一樣,隻敢事後暗暗竊喜。
但也因為這個簡單溫馨的動作,就能讓他一夜好眠至天明。
兩人平淡的生活一如往常。
相處模式也早就形成習慣,再加上各自工作和學業上的忙碌,除卻偶爾的親密舉動,日常生活上沒有產生多少變化。
只是高傾比張天明更辛苦了一些,他平時除了工作還要學習做飯,但這些瑣事並沒有難住他,做飯也是看幾個教程視頻就信手捏來,強悍的學習能力讓人好不羨慕。
張天明則是沉浸在研二緊張繁重的課業當中,但他很享受現在充實的生活。
學習充實,感情也充實。
而兩人間互通心意的坦白,於他們而言似乎更像是柔風吹過湖面,將其泛起的波光瀲灩,又或是陽光照進潭底,倒映出的馥鬱繁花,讓本就美好的一幅畫,雕刻的更加精細。
也讓他們的關系,比愛人更近,比親人更親。
……
十一月底,S市的氣溫降下許多,偶爾一陣風過,就能讓人瑟縮下脖子。
趕在周六日的時間,高傾收拾了兩人的行李,也提前買好了前往Y市的機票,臨出發的時候,張天明還是被高傾裹上了一件厚棉服和圍巾,落地Y市的機場後沒少被人側目圍觀。
高傾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拉著張天明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裡,緊緊握住。
張天明只能低著頭,掩耳盜鈴的快速跟在他身後,畢竟在公共場合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好在胡嘉幾人早就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根本沒人往歪處想,五個人在機場匯合後就一路開車前往鄉下,提前一晚幫忙布置婚房和現場。
半山腰那座小小的籬笆院,已經喜慶的掛上了大紅燈籠,門口還貼著喜字,只是房間布置的有點簡陋,竹藤床上隻放了一床紅被褥,極為單調。
胡嘉見狀忍不住把陳超拉在角落,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最近手頭緊,沒錢了?不夠和姐說。”
陳超一愣,丈二摸不著頭腦。
“沒有啊,我那小網店生意挺好的。”
“挺好的怎麽不多花點錢去市裡辦婚禮,倒不是說鄉下不行,但至少婚房你應該給人家準備的好一點才是,不能結婚的日子還這麽不重視。”
胡嘉微皺眉頭,看著婚房的簡樸裝扮總覺得人家姑娘受了委屈。
徐瑩瑩在旁邊聽到也附和起來:“對啊瘸子哥,看不出你這麽小氣,辦婚禮還摳摳搜搜。”
陳超一雙眼睛都瞪大了,臉上就差寫著竇娥二字,冤成了個大結巴。
“這、這你們可誤會我了啊!不是我不願意多花錢,是我銀行卡在媳婦兒手裡,人家非說要省著辦,我哪敢反抗啊,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陳超可都是聽媳婦兒的話辦事!”
陳超梗著脖子,一副好男人的做派。
看得胡嘉和徐瑩瑩相互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瘸子哥,原來你是個妻管炎呀!”
聽到這三個字陳超頓時臉紅脖子粗,氣轟轟道:“去去去,小丫頭戀愛都沒談過懂什麽,趕緊給哥貼喜字去。”
三人在屋裡說笑,張天明和高傾則是在屋外粘紅花。
村裡辦婚事習俗和城裡不同,但卻喜慶很多,不僅要貼紅花掛燈籠,還要備上一籮筐的乾果,什麽花生紅棗桂圓蓮子,通通撒在婚床上寓意新婚夫婦早生貴子。
張天明望著周圍來幫忙的熱心鄉親,把塗好膠水的紅花遞給高傾,頗有些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陳超就要結婚了。”
說不定再過兩年,他就是幾人裡第一個當爹的。
想到這些張天明就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意識裡,還總以為大家都是孩子,都是當年一起走過來始終不變的人。
原來時間一直在每個人的身上默默流逝,只是他不曾發覺。
“你想什麽時候?”
高傾的聲音讓張天明回過神來,他不解的抬頭。
“什麽?”
粘好屋簷上的紅花,高傾低下頭與他對視,目光深沉。
“結婚。”
——你想什麽時候結婚?
張天明嘭的一下臉就紅了,他連忙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稍稍松口氣,然後也緊張成了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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