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青搖搖頭, 縣裡這情況,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夫郎去,自己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更何況找人呢!
周夫郎見狀,心若死灰,忍不住趴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林木嗔了他一眼,幹什麽這樣打擊他,周夫郎日子過得本就不易。
他和緩了聲音,和知哥兒一起兩人扶起他來,到旁邊椅子上坐著,慢慢說道:“你先別哭,不是我相公不讓你去,實在是你在縣裡人生地不熟,別說找人,能全須全尾回來就不錯了。”
周夫郎止住了哭聲,默默流淚,訥訥地說:“東家,我都知道,可我,可我……”
“我相公在縣裡有熟識的人,讓他去幫著打聽總比你沒頭蒼蠅似的亂跑好。”林木想到了王希,上次相公回來就說過王希還領著弟兄們在乾老本行,托他們幫忙更好。
顧時青和林木想到一處去了,也說:“你放心,過幾日我去縣裡就去請人幫忙,我兄弟認識得人多,你且安心呆著,這樣找著了孩子才有精力照顧。”
周夫郎聽得這話,連忙從椅子上下來,撲到地上不住磕頭,“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磕罷,又自己抹抹眼淚站起來,端著盤子下去收拾做飯了。
“哎……”林木和知哥兒兩人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
林木雖是買下周夫郎,但對他並不打罵,還算尊重,看著他為了孩子這樣焦急,兩人都是做夫郎的,心裡都不好受。
好在顧時青用剛才的見聞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聽得他說今日多了這麽多活死人的緣故,兩人都憤憤不平,林木小臉氣鼓鼓地,“憑什麽讓你領頭,你有什麽對不起村裡的!”
“所以我沒去啊,”顧時青笑著攤攤手,“而且這事他們能解決。”
唐江也點點頭,將知哥兒氣得拍桌子的手握在手裡,“別氣了,咱們還是想想接下來吧。”
顧時青開口,“地裡還有麥子沒收,這個好辦,咱們倆叫上李家兄弟一起收了便是,收了麥子有了存糧也就不怕了,隨他們怎麽鬧翻天去,咱們安安穩穩待在家裡。”
“對,”林木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家外院還有牲畜,空地也有,咱們一起種些菜也行。”
“咱們下午就去吧,”林木接著說,“唐大哥,時青,我們三個下午一起去地裡,知知你就留在我家,安全些。”
“啊?你們都去就撇下我?”知哥兒不幹了。
“現在一面要收麥子一面要防備活死人,光唐大哥和時青去我怕忙不過來。”林木對他解釋。
知哥兒撅了噘嘴,沒作聲。
還是我拖累他們了,他有些悶悶地。
“木木,要不然你也別去了,和唐夫郎一起在家吧,我和唐大哥能忙得過來。”
“啊?不行!我要去。”這回輪到林木不樂意了。
知哥兒幫腔,“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顧夫郎,還有一件事要勞煩你。”唐江突然開口。
“我上次看你身手很是利索,想請你教教知知。”
“這你可說晚了,”知哥兒得意地笑,“木木早上已經帶著我練啦!”
哦?
顧時青轉頭看向林木,林木抿著嘴笑,對相公點點頭。
“既是這樣,你們一起在院裡練幾天再幫忙如何?”顧時青提議。
不出意料,得到了唐江的讚同以及林木和知哥兒的反駁。
四人你勸他我勸你,最後定下來還是一同出去。
顧時青和唐江收麥子,知哥兒放哨,林木機動,知哥兒看見附近有活死人就叫林木,零星地就由林木解決,數量多他們兩個就也一起出手。
這下子,大家都滿意了。
林木和知哥兒如願參與,顧時青和唐江覺得分配得宜,兩位夫郎的任務都不重。
下午,四人收拾收拾就一同出去了。
日頭曬人,長袖長褲是要穿的,還得扎緊褲腿袖口,防止被草葉刮到。林木又拿了四頂草帽給他們帶上,還帶了四個大大的水囊分別挎在腰間,牽了驢車一同前去。
一出門,就感覺到外面比早上喧鬧聲更大,漢子們三個一群五個一隊對著活死人揮舞木棍,村裡仿佛活過來了。
再到地裡,李家兄弟竟已經在了。
面對林木的訝異,他們隻得苦笑,沒辦法,林木家不靠地裡活計維生,他們家可靠呢!一年的日子就指著這幾天,哪怕天上下刀子也得來啊!
一開始是有些怕那活死人,不過兩個青年漢子狠下心來現在也對付得很熟練了。
大家話不多說,開始乾活。
四個漢子一下下揮舞著鐮刀,林木就把他們割下來的一摞摞搬到驢車上,他們剛才已經說好送到他們家外院大塊空地上去曬了,知哥兒一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邊和林木一起乾活,堆滿了一車兩個漢子就一起送到林木家卸下,這是四個漢子輪流的。
所幸田裡還有其他漢子也在,大家都有防備,難得有漏網之魚到林木這兒來。
不過幹了一個多時辰,林木的額發就濕噠噠的了,來回了四趟的驢也喘著粗氣,看上去累得不行。
再累活還是得乾,大家解開水囊使勁喝水,歇了片刻又彎腰苦乾。
顧時青總算是體會到農民伯伯的辛勞了,他之前在空間裡收獲可比這簡單多了,用手指著就行,彎腰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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