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林木眼裡的狡黠,顧時青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想他舍不得走。
可是……
顧時青將林木攬到胸前,緊緊抱住, “走了。”
他沒去和唐江約定的村口,而是先去了老村長家。
老村長家熱鬧得很,許多村裡老人吃完飯踱步過來在院門外閑聊。
看見他過來,不鹹不淡地搭了兩句, “青小子來找村長啊。”
顧時青笑笑,敲門。
村長兒子開的門,見他兩手空空,什麽東西都沒帶,皺了皺眉,還是放他進去了。
老村長正在院子裡躺椅上眯著眼睡覺。
顧時青心裡急,也顧不上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了,直接大聲道: “村長,顧小子有事找你說。”
老村長一驚,從睡夢中醒來,連外面的老人們都聽見了,一個個豎著耳朵。
老村長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
顧時青將東郡已有活死人的事說了,還說隔壁縣也發現了,他們這裡有是遲早的事情。希望村長能盡快報告上面縣令,再叮囑村裡人注意,最好加固屋子再多囤些糧食。
老村長覺得有些晦氣,什麽活死人!關他們上溪村什麽事!
不過看顧時青一臉鄭重,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
又對站在一旁的兒子說: “你剛聽到了吧,把這什麽活死人說給外面人聽聽。”
他隻覺得顧時青在給他找麻煩。
他兒子倒是聽話地出去學舌了。
顧時青看出來了,老村長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呢!
他心裡也有點氣,好心好意勸告,他卻不聽?
算了。
顧時青走了。
外面的老人們看他出來,有的嘻嘻笑他, “青小子,你是魔怔了吧,什麽活死人?老漢子我活了六十多年還沒見過呢!”
顧時青瞥他一眼,花白的頭髮,佝僂的身子,不忍心道: “叔,我這是做生意時聽人說的,你不相信就罷了。”
他頓了頓,看著周圍的目光,若無其事道: “反正我是寧可信其有。”
說著,拍了拍長衫上的塵土,走了。
隻留下村裡老人們議論紛紛。
“他說的是真是假啊?”
“可不可信?”
“誰知道呢!”
有人不屑一顧,有人若有所思。
“要是真的世道亂了,咱們今年收的糧就不賣了吧。”
“也是,依我看,還得再去囤些。”
“可不是!”
顧時青把這些紛雜的聲音拋在腦後,回去泥瓦房趕了馬車到村口,唐江已站在村口大樹下了。
他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衫,瞧著又是那個健壯的漢子了。
“來了?”
“走吧。”
二人也不多話,一同往縣裡趕去。
到了縣裡時,一切如常,看來隔壁的風波還沒傳到這來。
現在時間不多,唐江沒時間像顧時青那樣精挑細選了,只能多花些銀子置辦東西。
所幸有顧時青跟著,買些什麽都能給唐江建議,讓他不至於再慢慢羅列。
不過,像顧時青之前訂的水缸碗啊什麽的就只能少訂些,加急做,看到時候還有沒有機會來取。
唐江在大采購,顧時青也依樣少少買了些,這樣待會兒搬到林木家正好將家裡的東西過了明路,他之前都是悄悄裝到空間裡的。
兩人采購完畢,將馬車裝得滿滿當當,顧時青說要去找王希,唐江陪他一起。
他和王希通過蓋房一事相識,他認為王希是個值得相交的人,現在一場危機就在眼前,不管信不信,顧時青覺得去提醒一句也不枉費他們相識的情分。
馬車來到王希家門前。
顧時青囑咐唐江留在車上看好東西,自己就要跳下車。
“顧兄!”
王希急匆匆地從屋裡出來,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什麽事?”顧時青拉住他,心裡有了一種隱隱的預感。
果然,王希焦急的神情不作假,看了一眼四周,拉著他到自家屋簷下, “你可知隔壁縣出了瘋病?”
他在上溪村裡為了顧時青家的房子呆了這麽多天,天不亮就走,天黑了才到家,兩眼一抹黑。到今日才聽說瘋病的事,急急忙忙就要去告知自己的親友朋友。
“聽說了,”顧時青點頭, “我來找你也是為了這個。”
“嗐,那可巧了,”王希自嘲, “我還擔心你不信呢。”
“怎麽會?”顧時青認真道: “還是慎重些,我看咱們這不知會怎麽樣呢!”
“你們縣裡不好種地,還是多多買些米面。”顧時青提醒。
“多謝顧兄!”王希拱手致謝。
顧時青也點點頭,轉身走了。
兩人事了,一起回村裡。
顧時青買得東西少些,就與唐江商量先把馬車停在他家門口,搬完了唐江再牽走慢慢搬。
“啪嗒啪嗒”馬車停下,顧時青和唐江跳下來,打開車門,一樣一樣地往下搬包袱,成袋的米啊面啊還有些醬醋油鹽,周夫郎聽到動靜打開院門也上前來搭把手。
周圍的鄰居還有附近走著的夫郎嬸子們也好奇地湊上前,村裡什麽話傳得都快,他們已經聽說顧時青帶來的消息了。
當即就有人震驚了, “青小子你真的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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