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讓周夫郎把換下的被套洗了晾在院子裡。”林木指著床上堆著的被套說。
顧時青認命地抱了滿滿當當的出去了。
林木也沒閑著, 翻箱倒櫃翻出堆衣裳來,大多是顧時青和自己去年的, 這堆也得拿出去好好曬曬好穿上身。小樂哥兒的反而不多,他長了一歲個子也高些了, 有的衣裳得重新做, 正好做了幾套也拿去過水。
林木不像村裡有些夫郎給孩子做衣裳都是往大了做, 能穿個三四年, 大的穿了還能給下面小的穿,他就這一個侄哥兒,做衣裳都是按照尺寸正正好好的,這樣孩子穿了也舒適。家裡雖沒有大富大貴,但做衣裳這點銀子還是花費的起的,他又多是自己做,不買外面繡坊的成衣, 這又是省了一筆花銷了。
顧時青更沒有話說, 小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嘛, 他們以前孩子衣服比大人貴的多了去了, 為此, 他之前囤布料的時候特地為小樂哥兒囤了不少。
林木抱了手上一堆衣裳出了屋門, 周夫郎在院子裡小凳子上坐著,前面大木盆裡浸著衣裳,看見他來了,急忙站起來接了懷裡的衣裳過去。
“夫郎,我來吧。早飯已經好了。”
林木點頭把衣裳給他。
進了堂屋,顧時青和小樂哥兒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望著他,桌上擺了玉米粥、花花卷兒、雞蛋餅和幾碟小菜。
林木忍俊不禁。
這是等自己來開飯啊。
“吃啊。”他招呼相公孩子。
那兩人聽到他這樣說,一齊動起筷子來。
小樂哥兒呼嚕呼嚕喝完粥,咬了一個雞蛋餅就要跳下去找團哥兒。
“兩個人小心點,不許出村子。”林木叮囑他。
“嗯嗯!”小樂哥兒答應著跑出去了。
吃完早飯,林木和顧時青手牽手出門,到了外院門口,牽了驢車出去,他們今日還要上山,昨日與唐江說好了一起做竹排,這東西顧時青一人可搞不定。
路上,村裡扛著鋤頭的漢子都是一臉笑模樣,下了那麽些天雨終於晴了能不笑嗎?馬上五月了,地裡的麥子還有兩個月就要收了,雖說要想麥子長得好必得澆水,可總不能天天像這樣澆啊。再說了,他們農人伺候田地的法子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往上數十幾二十年這時節都沒像這樣下過雨的,有的年輕漢子心裡就打鼓了,少不得家裡老漢子出來拿主意。
“下,讓他下!這點雨還受得住!”
林木家地也是,李家兄弟來上溪村也沒幾年,不了解,家裡老漢子也說不出個啥。沒注意,跑過來問林木,林木也不懂,他爹在的時候不用他乾,爹走了地租給別人種,只有時幫幫忙,他也不懂。顧時青就更別提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指望不了他,他空間裡種地歸種地,比外面好伺候啊。種子埋下去就“哢哢”往上竄了。
沒辦法,林木隻得跟他們說:“你們跟著隔壁地裡學吧,不怪你們。”
李家兄弟得了準話這才走了。
“放寬心,咱們也不靠地裡吃飯。”他還有空間呢,實在不行,地裡都改種稻麥,一家幾口總能吃飽,還有之前屯的糧食呢。
“咱們我是不愁,”林木搖搖頭,“可是這天底下多少吃不飽的啊。”他歎了口氣。
農人靠天吃飯,天要下雨,能怎麽辦呢。
顧時青默然,這可是個千古難題,他一個普通人是沒法兒解決的。
說回現在,林木和顧時青到了西山上,唐江已經揮舞著大砍刀在砍竹子了。
顧時青也抽出刀來加入其中,林木試過,砍這又厚又重的大毛竹十分費力,他還是去做其他的吧。
林木將他們砍下來的大毛竹一根根堆到旁邊放好,用刀挫了上面的毛刺,磨得光滑,再砍成一樣長,升起火堆來,將毛竹的一端烤軟,輕輕彎折成一致彎度用來做船頭。又去驢車上拿了瓦罐來,用刷子給彎頭刷上桐油,這活細致,林木也不嫌煩,專心致志地做著,還是顧時青把水囊遞給他喝水才回過神來。
喝完水又接著乾活,中午也是在山上吃的肉餡兒的大包子,正好放在火上烤烤,香氣就飄出來了。
吃完了接著砍竹子,砍完了顧時青又和唐江一起用草繩將竹排扎緊,林木自去砍細竹,砍回了給底下的大毛竹戳個孔,豎著扎起來做靠背。
傍晚時分,三人一起下山,今日做了八個竹排交疊堆在驢車上,遠遠瞧著蔚為壯觀。
有村裡人看到,“怎麽,顧小子,唐小子,你們上山忙活就是做這個?”
“嗯。”
那漢子瞪大了眼睛,不是,這兩漢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上山瞎忙活一氣就是為了做竹排?他還以為是去打野物呢!這又不能吃又不能用也換不了什麽錢的,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搖搖頭,那漢子扛著鋤頭家去了。
從山腳下到唐江家再到林木家,他們仨還有驢車上的竹排可是好好現了一回眼,不多時整個村裡都知道了。
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大部分人都少不了覺得這兩個漢子吃飽了撐得!
也有羨慕他們的,人家有銀子啊!不用下地可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嗎?哪像他們天天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啊!
知哥兒回村時也被村裡人攔著問了,不過他機靈,笑嘻嘻回今日去縣裡了不知道這回事兒,也就被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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