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無奈地說:“走吧, 帶你去看小團哥兒。”
說著, 顧時青一把抱起小樂哥兒,三人剛打開外門,正好一輛馬車“踢踢踏踏”地停在門口。
簾子被一雙手撩開。
小樂哥兒立時就掙扎著要從顧時青的懷裡下來,“團團!團團!”
小團哥兒也比初見時活潑多了,迫不及待地要從馬車上下來,他人小腿短,膽子也小, 不敢跳下來, 沿著車廂前頭走啊走, 小眉毛皺在一起, 心裡急得要命。
前頭吳老大趕忙一把將小團哥兒抱下來, 小樂哥兒撲過去, 兩個小哥兒手拉著手,親親熱熱地說著小話。
這廂,吳老大也跳下馬車,拱手笑著致謝,“顧兄弟、顧夫郎,我們家團哥兒還多虧了兩位。”
“沒什麽。”林木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吳老大看著兩個小哥兒要好的樣子,突然歎了口氣,“哎,我和老二小時候也像他們一樣形影不離,現在,現在……”他搖了搖頭,“不提了。”
弟弟不聽人的勸,一意孤行,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管教他了,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想了想,他又帶著歉意道:“劉不凡那事兒,是老二對不住村裡人,還望你們多擔待。”
顧時青沒吱聲。
半晌,林木才道:“談不上,只希望他們別浪費了村長的心思,往後好好過日子才是。”
他竟像之前那樣喊吳老二一聲吳大哥都不願意了,吳老大也沒說什麽。
兩方人靜靜地等待著兩個小哥兒。
好一會兒,吳老大才開口說要走,兩個小哥兒依依不舍地分別,還約定以後再一起玩。
看著載著小團哥兒的馬車身影越來越小,小樂哥兒悶悶不樂地。
“咱們去喂小羊吧。”林木牽起他的手,從山上下來沒幾日,一隻卷毛羊就生了兩隻小羊羔,現在差不多一個月大,嫩嫩的,每日張漢子擠了羊奶,都是林木帶著小樂哥兒去喂小羊羔。
聽說要去喂心愛的小羊羔,小樂哥兒笑得露出了小米牙。
顧時青和他們分別,去一趟地裡。蒜葉已經種下一個月了,掐了上頭嫩嫩的葉子炒著吃正是時候。放眼望去,就他們家地裡一片綠油油的,許多人家還是趕著種了麥子,就是長得不好,幸好大家心裡都有數,沒抱太大期待。
顧時青脫了外頭一件薄薄的夾襖,兜了一大兜嫩蒜葉回去給周夫郎,今日中午就吃炒蒜葉!
林木這個把月把家裡三人的衣裳好好收拾了一番,也翻出了些布料給周夫郎讓他給幾個孩子做兩件衣裳,他家孩子正是竄高的時候,往冬日過了,穿上頭可不能馬虎。他家反正不缺布料,給點也無妨。
夜裡,窗戶沒關嚴實,絲絲寒風滲進林木的脖子裡,“冷,相公,冷……”他閉著眼小聲嘟噥,往顧時青懷裡鑽,顧時青下意識地摟緊,林木感受到了熱源,抱著蹭了蹭,才安靜地不動身了。第二日早上,林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哎呀,今日和知知約了去山上摘果子呢。
他馬上清醒過來,掀開被子下床,一股涼意吹得他一哆嗦,怎麽有些冷?下意識拿起床尾的薄襖披上,伸手摸摸褲子,是單褲,愣了一會兒還是去衣櫃裡拿了最上面帶點棉的夾褲套上了。
推開屋門,一股冷意鋪面而來,不是才十月嗎?林木愣愣地,往日這個時候一聲夾襖夾褲就夠了呀?怎麽今兒早上仿佛變冷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去灶上提了罐周夫郎溫著的水到院子裡洗漱。
“夫郎,”周夫郎看著林木單薄的身影,忍不住叮囑,“今日冷,山裡怕更是這樣,多穿點衣裳。”
“嗯,曉得了。”林木溫和地笑笑。
回頭,顧時青趿拉著單鞋來了,“嘖!今日比昨日冷了不少。”
“是呢,”林木盯著他光在外頭的腳後跟,踢踢他,“去把襪子穿上。”
兩人吃完了早飯,收拾了東西與知哥兒一道上山,顧時青擔心林木冷,特意拿了件披在外頭的長袍揣進背簍裡。
秋風吹拂,山林裡頭的樹葉刷刷作響。
林木和知哥兒走在前頭,背上背著大背簍,眼睛掃著哪裡有果子。
“哎!那兒!那兒!”知哥兒指給林木看,“應該是酸果吧。”
林木踮起腳來伸手摘了一顆,黃黃的圓圓的比雞蛋大小的果子,撕去外頭的皮,貝齒輕輕一咬,“嘶!就是酸果!”
兩人讓顧時青和唐江拽著樹枝,一顆一顆飽滿的果子被摘到了背簍裡。
走走停停,到了傍晚下山時,收獲可謂頗豐。酸果一人摘了半簍,還挖了整簍的甜根,苦茶菜、灰灰菜這些肥厚的野菜也摘了不少。
笑嘻嘻地回到家裡,林木放下背簍,就示意顧時青把這些都裝到空間裡頭,不必擔心怎樣保存,這也是他連甜根都放心大膽挖了這麽多的原因。
一連幾天,四人都山上山下來回忙碌,唐江是因為這幾日正好不用走鏢,於是就陪著知哥兒,林木呢,單純就是想多為冬日囤點東西。
他覺得今年的秋日比往年更冷,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想著,村裡居然通知收秋糧了。
“收秋糧?”林木詫異,往年不是十一月中才收的嗎?今年怎麽提早了半個月?
雖是心裡疑惑,也隻得跟著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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