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抽了幾張紙巾,輕輕幫人把淌下來的藥水擦拭下去。
“其實呢,你不需要什麽都自己扛,”他邊幫對方擦拭邊說道,“低谷期誰都有,熬過去就會變成鎧甲,堅硬,鋒銳,但這段時光可能會比較長,也比較沉重,你需要卸下負擔,輕裝上任。越是站在陰影下,越不能拒絕想要靠近你的陽光……”
說完他抬眸,眨了眨眼睛,對上韓屹看向他的眼神,黑曜石般的眸底似隱隱漾起一絲微光。
“這是雞湯?”韓屹沉默了片刻道。
“嗯呐,大火烹製,專門為你熬得~”夏漾笑笑,從他手中的棉簽盒中又拿了一隻新的。
乾淨的棉簽上重新沾上少量碘伏,他捏在指尖,輕輕點在韓屹側頸處的牙齒印上,點了幾下,湊近再仔細一瞅,忽然發現那道傷口還滲出了一絲絲血跡。
厲害了,標記得夠狠的……
讓奶奶看到還不知又要聯想出什麽。
想到上次他們手動種草莓,奶奶都給了冤種老公善意的忠告。
“這個……明天見了奶奶,要怎麽解釋啊。”夏漾撓了撓頭髮,訕訕笑,“要不就說讓老鼠咬了。”
韓屹:“……說讓狗啃了都比老鼠可靠。”
夏漾:“。”感覺有被內涵到。
……
次日早,夏漾洗漱完畢下了樓,和唐老夫人在餐廳等著韓屹一塊吃早餐。
今天他下來的時間比平日裡要晚,還晚了不止一點,已經快要8點還沒見人來。
唐老夫人看了眼牆上的鍾表,眼裡流露出疑問:“小屹昨天睡晚了?”
“我——”話到嘴邊,夏漾一頓,把“我不知道”又給咽了回去。
他得收住他們分房而居的小秘密。
“……我們昨晚的確有點累,睡覺比平時晚,我起床的時候小屹哥還在睡。”
“哦,是這樣啊。”唐老夫人的嘴角帶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們先吃吧,不等了,讓他好好補充□□力。”
話音剛落,就聽樓梯上傳來響動,韓屹坐著輪椅從上面下來了。
白襯衣,黑西褲,和往日一樣俊朗利落,不過今天他把襯衣紐扣系到了領口下的第一顆。
目的很明顯了,就是要遮擋昨天被“標記”的牙齒印兒。
夏漾一眼看到,有點想笑又不得不憋住,塑料老公比他保守太多了,一點“愛的印記”都露不得。
唐老夫人此時也發現了他扣得死死的襯衣領:“小屹啊,在家裡就隨便一點就好了,襯衣不用扣那麽往上的,熱不熱?”
韓屹垂下眼睫說:“不熱,我體寒。”
嘖,這倒是符合大冰雕的人設……夏漾在心裡默默說。
然而不知內幕的唐老夫人聽完後卻是大驚失色。
“天哪,你還不到30歲就體寒,這會引發一系列身體問題的!腎虛,腎虧,腰膝酸軟……”奶奶掰著指頭細數,數了一大堆,“不行不行,趕明兒得讓廚子給你做點滋補餐調理調理身子。”
“不用,我沒事。”韓屹捏了捏眉心。
“身體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漾漾考慮。”唐老夫人說得堅毅而篤定,邊說邊向夏漾投去拉幫結夥的眼神。
夏漾get到,也不好反對,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勸下去:“同、同意,咳,我也不想面對一個每天躲在被窩瑟瑟發抖的寒先生。”
寒·屹:“…………”
吃過早飯,唐老夫人就急著去尋麽營養師,夏漾回到自己臥室,等《巧克力蹦豆》負責人的電話。
原定這周與戶負責人見面簽合同,從周一等到周五都沒有消息。他忍不住給對方發了個微信,負責人回了幾個字:【下周一我抽空聯系你。】
今天已是周一。
等到臨近中午,桌上的手機震了一聲,節目組的電話總算是打過來了。
“您好。”夏漾接起電話。
“夏先生,您好,不好意思現在才聯系你。”
夏漾聽得出,這不是之前跟他溝通的那位負責人,是一個聲音聽上去更年輕一些的男子,自稱是藝人統籌經理。
“公司最近太忙了,這期的飛行嘉賓方案我們已經開會討論了好幾輪,李總監一直在開會,沒時間,所以我代他聯系一下你。”
夏漾揣摩著他的語氣,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沒關系,我理解,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見面詳談呢?”
聽筒中有過片刻的沉寂。
“……唔,這個啊,”經理說話的聲音含糊了起來,“是這樣的,夏先生,我們的方案計劃有變,這兩期擬邀請嘉賓人數超了兩個,嗯……上頭也有所指示,可能……您要再等幾期,到時候看看有機會我們再跟您聯系。”
夏漾聽他這樣說,就知道這個綜藝基本是沒戲了。
“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再見。”
說完就掛上了手機。
之前談得還很順暢,忽然就說嘉賓人數超了兩個,莫名其妙的。
不過也沒什麽好可惜。
那天閑來無事搜這個節目的新聞,發現很多帖子都在說這個綜藝會打壓新人嘉賓。
而且某些運動項目具有一定的危險性,開辦三年以來,因錄節目而受傷的藝人不止一人。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丟了就丟了吧,豪門鹹魚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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