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在導演看不見的角度瘋狂往腰裡塞暖宮寶:“這種鬼天氣拍外景你居然還有精神頭在地上畫愛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挖野菜了捏!”
夏漾抬起頭,臉頰微紅,卷翹的睫毛上還沾了兩片碎雪花瓣。
“還行,心情好就做什麽都熱血沸騰。”他咧嘴笑道。
好心情源自於早晨和塑料老公聊得那通微信。
拿捏的感覺讓他生理愉悅,神清氣爽,滿腦子就一個想法,趕快拍完這幾場戲,好回去拋硬幣。
“唐司洺,王澤,夏漾進棚,下一場戲準備。”導演扯嗓子招呼他們。
夏漾應了聲,哈了哈凍紅的手,一路小跑朝攝影棚跑去。
進棚,脫了羽絨外套換上戲服,驟然降低的體溫讓他接連打了倆噴嚏。
棚內陰冷,溫度比外面高不了幾度,兩個取暖小太陽散發著薄薄的熱氣,不靠近就幾乎沒什麽卵用。
導演走過來,從上到下打量他:“冷不冷,要不要先喝碗薑茶再拍,別感冒。”
“不了,薑味咽不下去。”夏漾又哈了哈氣,搓了一通手心。
“行,那抓緊拍,早拍完早休息!”
這一場是審問戲。
沈行和肖暢將林一帶回到刑警支隊的問詢室。
林一交代了所有事實——
“那天梁善義找到我,說他遇到了麻煩,需要我幫忙,我大學四年都是梁總資助,他對我有恩,再加之他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感謝費,送我出國留學,我很難拒絕這樣的請求。但是我不知道梁總做了什麽,更不知道他會和命案有關系……”
幾番問詢,林一直接作案的嫌疑基本被排除,他是被梁善義利用的。而法醫提供的最新證據顯示:從死者禾禾的鼻腔黏膜發現了某種違禁藥物成分,能輕易控制人體神經中樞。吸入幾毫升就會完全喪失自主意識,變成一個傀儡。
技術人員又通過調查發現,梁善義早年未發家時,就曾幫助他人販賣過這種違禁藥品,只不過當時他還沒有成年,又非主犯,免於刑拘處罰,只在收容所作了批評教育。
所以梁善義就是這樁命案的凶手。
“梁善義,你非法藏匿、使用違禁藥品,隱瞞事實,現在還有什麽話要為自己辯解。”肖暢大聲質問。
梁善義輕輕閉上眼睛,語氣很平靜:“姓禾的該死,我的確對他使用了藥物,但我沒殺、人。”
“過!下一場戲換場景。”導演說。
第二場戲,辦公區會議室。
肖暢捋著幾份筆錄陷入沉思:“梁善義非法用藥,非法拘禁被害人,可他堅持說他沒有殺、人。”
“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或許我們都被某些表象蒙蔽了,”沈行起身,拿出一個密封快遞包裹。
“這是什麽?”肖暢問。
“這是今早剛剛送貨到禾禾家裡的氟安定。”沈行拆開了包裹,在死者欄用紅色記號筆標注了一個“×”。
“死者,的確不是梁善義所殺,更不是被林悠所殺,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沈行說。
刑偵隊所有人都愣住了,肖暢難以置信地指著快遞包裹,不解問:“可是禾禾死的時候,這兩瓶安眠藥不是還沒送到?!”
“是,但他的動機已很明了,只是他最終沒有選擇吞服坲安定,還記得那枚從他體內取出來的戒指嗎?”沈行鋪開屍檢報告附件中的某張照片,指了指,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寫滿堅毅與篤定,“他是想用他的死,“殺死”另一個人。”
至此,事實真相被徹底揭開了。技術人員用三維動畫模擬的方式還原了整個案情。
案發前一天,梁正義用妻子林悠的手機給設計師禾禾發消息,說她明天要參加一個派對,讓他提前一天把衣服送來別墅,禾禾送過去的時候,就被提前布局好的梁善義以“私闖民宅”的理由拘禁在別墅一個地下室中。
他逼問禾禾與林悠的關系,兩人發生衝突,禾禾沒多久就在藥物的作用下失去了自主意識,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類似劇場的地方,台底下全是觀眾,有一些還是他的熟人。
而他已經台上“表演”了一段非同尋常的“大戲”,正對面的大屏幕上回放的正是他剛剛進行過的“精彩演出”。
在這種精神凌遲法下,禾禾精神崩潰,回到家中就下單購入了非正規渠道出售的安眠藥品,但賣方告知需要等至少兩周時間。
經過一天的精神煎熬,最終,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並故意在身體裡放入梁善義的戒指,想要造成性虐致死的假象,以他的死亡潑始作俑者一身血水……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無意中在別墅地下室找到的那枚戒指,其實並非是梁善義的。
雖然是男款,卻是上個月林悠生日時,梁善義送給她的禮物,戒指的內壁還刻了她的名字。
“卡,大家辛苦,”導演喊停,從監視器後站起身,“恭喜林一殺青!”
“恭喜恭喜。”
大家紛紛鼓掌,白蕭蕭給他送了束花,隨之而來的是羨慕與嫉妒的神情。
“啊我也好想殺青,可憐我老公,剛領證就被我扔家裡坐冷炕頭。”
“你最後一個殺青,就這麽愉快地決定!”導演表現出寡淡的親情。
白蕭蕭暗暗磨牙,飛了一記又一記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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