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走近就發現別墅門口站的是執法的工作人員,手裡拿著封條,似乎正準備封大門。
而傅老太太母雞護崽一樣張開雙手擋在門口,怎麽也不肯讓他們貼。
“這是我的房子,誰允許你們封的?誰允許你們封我的房子?我告訴你們!我不同意!你們都給我滾!滾出我家裡!”
傅老太太徹底失去了往日的體面,隻穿著睡衣和拖鞋,頭髮也沒有梳好,雜草一般堆在頭上,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精致的妝容,盡顯老態。
爺爺似乎在勸她些什麽,然而傅老太太根本不聽。
整個人死死擋住大門,像是孤軍奮戰,誓死守護自己領地的騎士。
“以蘭。”傅老爺子無奈地叫道,“你得接受現實。”
傅老太太一聽,猛地抬頭看向他,對著他同樣怒目而視。
“接受現實?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這兒是我家!現在他們要把我趕出去,你讓我接受現實?我不接受!離開了這兒我們去哪兒?難道和你一起露宿街頭嗎?”
傅老爺子被她說得難受不已,抬手捂著胸口,似乎有些喘不過氣。
晏秋見狀,連忙跑過去扶住了他,關切道:“爺爺,你沒事兒吧?”
“小秋?”傅老爺子聞言抬起頭來,看見是他,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晏秋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傅老太太看見他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你居然還敢來!”
說著,朝他大步走了過來,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因為太過用力,即使隔著衣服,晏秋還是覺得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裡。
一旁的林業見狀,直接走過來抓住傅老太太的胳膊把她向後扯去,然後擋在晏秋身前,隔開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晏秋抬手拍了拍剛才被傅老太太碰過的地方,絲毫沒有被剛才的事所影響到,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然而傅老太太就沒了他的雲淡風輕,滿臉怨毒地看著他。
聲嘶力竭,憤怒不已,“你是故意的!晏秋,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能救傅氏,能救傅家的!你為什麽不救?好歹你也流著傅家的血!你怎麽能真的眼睜睜地看著傅家倒下去?”
晏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記得傅老太太是最愛體面的。
哪怕老了,也要時時刻刻保持精致。
但如今……
看來傅家破產,老宅被封的事對於她的打擊比傅沉澤的死來得還要大。
“晏秋!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傅家倒了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看見我們變成現在的模樣開心了吧?你高興了吧!”
晏秋聽到這兒,終於開了口。
他笑吟吟地望著傅老太太歇斯底裡的模樣,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當然高興。”
“你!”傅老太太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似乎被氣到,抬手扶住旁邊的牆才沒讓自己倒下。
晏秋抬手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林業,一步步向她走過去,不緊不慢地說道:“傅家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系?養不熟的白眼狼?是傅家把我養大的嗎?是傅家在我困難的時候幫的我嗎?你們什麽都沒付出過,現在卻來找我索取回報,我還沒問你,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呢?”
傅老太太被他問得啞了聲,卻還是不甘心,想繼續說些什麽。
“但你身上畢竟留著傅家的血……”傅老太太強撐道。
晏秋聞言笑了一下,“你身上不也流著高家的血,當年高家求你幫忙你幫了嗎?所以奶奶,我們不愧流著同樣的血,你看,你的自私、冷漠、刻薄、無情不都被我完美繼承了,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場,你也活該不是嗎?誰讓你的血就是髒的呢。”
說完,晏秋轉頭看向身後的執法人員。
“你們可以把封條貼上了,辛苦了。”
傅老太太一聽,立刻急了,轉身就要繼續去阻止他們。
晏秋見狀,直接伸手拽住了她,厲聲道:“傅家破產了,各種形式的動產不動產都要依法凍結,這兒已經不是你家了,你在這兒撒潑打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傅家敗了!你明白了嗎?”
傅老太太聞言終於停下了掙扎,再也沒了動作,仿佛一隻戛然而止的鍾。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封條貼在別墅的大門上。
貼好的那一刻,傅老太太仿佛再也受不住一般突然尖叫起來。
然後轉過身來想要撲打晏秋。
一旁的傅老爺子見狀,走過來攔住了她,對著她喝道:“夠了!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還嫌不夠丟人嗎?”
“丟人?”傅老太太被這個詞擊得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似的,扭過頭來看向他。
“你說我丟人?”傅老太太更怒,“你說我丟人!我高以蘭丟人?”
傅老太太大概一生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評價,一時間被氣懵,嘴裡反反覆複只剩下了這句話。
“你說我丟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去,薄薄的嘴唇止不住地顫抖,眼淚蘊在眼眶,卻怎麽也不肯掉下。
“你說我丟人!你說我丟人……”
從小到大,她都是驕傲的,父母將她捧在掌心,說她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後來下嫁到傅家,當時尚且年輕的傅老爺子也待她如寶似珠,從未說過這樣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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