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開玩笑。”黎郅回道。
“你瘋了!”
“瘋不瘋的和你有關系嗎?你又和我什麽關系呢?”
剛才她問晏秋的話被黎郅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水映伊又氣又尷尬。
黎郅說完,把手中空了的香檳杯直接扔進了旁邊的湖裡,然後牽著晏秋的手越過她。
經過水映伊時,黎郅還停了一下,“現在你知道他的身份了,下次就要放尊重些了。”
說完,便和晏秋繼續向前走去。
晏秋跟著黎郅走了很久,才發現他們沒有去前廳,而是左繞右繞,經過一道拱門,走進了一座略為破敗的院子裡。
院子不大,白牆黛瓦,院角種著一排竹子,竹子映著月色,在牆上留下一道道殘影,帶著幾分江南的古韻。
晏秋不明白黎郅為什麽會帶他來這裡,剛想問他,誰知一抬頭就在黎郅的眼中看見了幾分危險之意。
“朋友?”黎郅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重複著剛才他的話。
晏秋一聽,知道他似乎是在為自己剛才的回答而生氣,於是連忙想要解釋,“不是,我以為你還……”
然而還沒說完,就見黎郅突然俯下身來,一股清淡的冷松味突然襲來,帶著涼意的嘴唇擦過他的耳朵。
黎郅低低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你和朋友會這樣嗎?”
話音剛落,一隻薄而長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隔絕了他眼前的所有視線。
緊接著,其余的感觀突然放大,晏秋聽見了清脆的蟲鳴,聞到了冷松的清香,以及,唇上抵住了一片柔軟。
他似乎嘗到了香檳酒的清甜。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捂著他眼睛的手掌便突然離開,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夢,只有嘴唇還記得輕微的觸感。
晏秋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然後抬頭向黎郅看去。
黎郅扭頭過避開了他的目光,向來沉靜的面上透著些赧然。
晏秋也迅速低下了頭,兩人都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黎郅望著不遠處的滿牆的倒影,晏秋則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圓,照映著世間的一切圓滿。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黎郅先開了口,“不早了,我們該進去了。”
說完,便抬步向外走去。
晏秋也如夢初醒一般跟了上去。
黎郅走得很慢,因此晏秋很快就追了上去,然後兩人並肩一起向外走去。
他們一路來到前廳,此時賓客差不多已經齊聚,正陪著黎老爺子一起聊天。
雖然知道避免不了,但晏秋看到黎老爺子的時候還是不免尷尬了起來。
黎老爺子倒是神色如常,和黎郅一起招呼往來的賓客。
開宴時正堂隻布了一桌席,其余人都在堂外。
因此能坐這一桌的只有黎老爺子,黎郅,旁系的幾位長輩和幾位重要的賓客。
晏秋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按什麽排的位置,但看到這一桌子的人,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裡。
然而剛想起來,就被黎郅按了回去。
“無妨。”黎郅低聲對他說道。
其他人雖然不認識晏秋,但看他的位置也能猜出來些什麽,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意味深長來。
壽宴結束已經是深夜。
賓客紛紛散去,待祖宅恢復了往日的安靜,黎老爺子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晏秋和黎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抬步跟了上去。
他們隨著黎老爺子來到書房。
黎老爺子似乎有些累了,一進門就在書桌後的那把紅酸枝文人椅上坐下,然後抬手示意他們也坐。
晏秋坐的還是上一次的位置。
剛一坐定,就見黎老爺子開門見山地對著他問道:“今日又是哪出?不是沒關系了嗎?”
晏秋一聽,就知道這是在說自己,一時間恨不得把頭埋進地底。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次逃避。
因此雖然還是有些難以面對黎老爺子,但晏秋還是鼓起勇氣站起身來,迎著黎老爺子的目光說了句,“對不起。”
“為什麽?”黎老爺子似有不解地問道。
大概是知道黎在他身邊的緣故,晏秋覺得自己似乎比上次多了不少的勇氣。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把自己一直想說的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對不起師父,上次我撒謊了,我因為自卑騙了您,其實我很在乎黎先生,我不希望余生和他沒有關系,我想和他在一起,師父,我喜歡他,真的很喜歡。”
晏秋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後才發現,其實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難。
他扭頭看向黎郅,然後就見黎郅也正望著他。
晏秋的眼眶不知什麽時候紅了,卻還是衝他笑了一下。
黎老爺子望著他們,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歎了口氣。
“我不會祝福你們。”黎老爺子對著他們說道。
晏秋聽完,隻覺得心底一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次給他留下的印象太差,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黎郅,因此還想再試著挽回一下。
“師父,我……”
然而沒想到黎老爺子下一句話卻是,“但……隨你們便吧。”
說完,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晏秋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發展,看著黎老爺子離開的背影,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向黎郅,不確定地問道:“師父這是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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