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在北寒國最北處的邊境,歷任國主身亡後都會長眠於陵墓之中,據聞,保存在裡面的屍體不會腐爛,仍是死前的模樣。”月焱的聲音沉穩的傳來。
“我們去了能做什麽?”明史想到宇文翰明先前提過的異樣,猜測宇文翰明要去查看屍體,亦或者守株待兔。
“宇文翰明沒有詳說。”月焱道。
這一次,他一如來時那般高冷,與明史在死牢中所見的模樣一致。
明史微微側頭,輕輕掃了他一眼。
月焱似是不太精神,頭上蒙著一頂帽子,那垂下的毛領遮住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下巴。
他身上有某種氣質和夙星瞳極為相似,這或許是明史頻頻被他吸引的原因。
“你為何不隨我入宮?”明史不禁問道。
“……”月焱頭顱微動,沒有開口。
“我與二殿下提過你的事,卻得不到回應。”明史似是自顧自的說。
明明是長相相似的兩人,月焱卻讓他有些在意。
他並非多愁善感的性格,沾惹男女感情後,也有些變了。
一路上,月焱並無下文,只是與明史一同前進,不知不覺間,面前開始飄下飛雪,時間久了,身上便積了一些痕跡。
北寒國對得起它的名字,簡直是天天下雪,饒是明史到來,也覺得這雪十分重。
正當他準備卸下積雪時,月焱突然伸手,將他後頸的白雪拍下。
明史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手卻被他捉住,月焱略顯強硬的將他外套整理乾淨,沒等明史說一句話,轉身便進了馬車。
這一幕落在宇文拓眼中,便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夙星瞳,真厲害啊。”宇文拓放下簾子,吊兒郎當的臥在宇文翰明車內的地毯上,“現在只有明史不知道吧?”
“是的。”宇文翰明正在翻看什麽書籍,抽空點點頭。
“我自詡風流,今天一看夙星瞳的招數,可覺得他比我懂多了。”宇文拓若有所思道,“攻心為上,是這個意思嗎。”
“你再長一個腦子,也敵不過他。”宇文翰明放下書,笑了笑說,“沒事多讀書。”
“…我看起來就那麽傻?”宇文拓有些不服氣。
“我鼓勵你去挑戰他,這樣好向我證明,你沒有那麽笨。”宇文翰明雙手環肩,笑的極為明媚,不知在想什麽。
“……”宇文拓抿了抿唇,已然在心裡制定出一套方案。
傍晚,明史外出透氣,正好撞上月焱外出,兩人剛走到一起,宇文拓突然從半路殺出。
“你們要去哪兒,帶上我唄。”他仗著自己身高的優勢,一把搭上明史的肩,看起來很熟絡。
“出來走走,不會遠。”明史甩開宇文拓,向外退了幾步。
“我也去,你帶上我。”他立即跟上來,竟是將月焱擠得沒有靠近的余地。
正當宇文拓暗搓搓的觀察時,月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宇文拓,想喝酒嗎?”
“當然想,你帶了?”宇文拓聞言,立即轉過頭來。
“給宇文翰明了,你快去問他要。”月焱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找宇文翰明。
“你什麽時候拿的,我怎麽不知道。”宇文拓笑的開心,路過月焱時順便拍拍他的肩膀,“謝了,兄弟。”
月焱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輕輕笑了笑。
當宇文拓回到宇文翰明的馬車中索要酒壺時,卻得到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他反應過來自己被騙時,便聽到宇文翰明毫無感情的評價。
“行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深淺,不用再向我證明你的聰慧。”
“我只是被他利用了而已,這不算!”宇文拓有些憤怒。
“好,那我來教教你。”宇文翰明話鋒一轉,又開始向宇文拓傳授與夙星瞳相處的方法。
宇文拓雖不知宇文翰明為何態度變得這麽快,但還是聽從他的建議。
第二日,當明史與月焱再度同行,宇文拓悄無聲息的出現,這一次,他沒有喧賓奪主,反而站在兩人身邊靜靜聆聽。
月焱似是無意的看了他一眼,想出聲將他支走,卻發現宇文拓不吃這一套了。
“明史,你可見過國主葬身的陵墓?”他突然問道。
“沒有。”明史的聲音有些悶,卻擋不住他的好奇。
“北寒國凍土居多,幾乎沒有地下建築,陵墓是正常冰塔三倍的高度。”宇文拓緩緩開口。
明史明顯被他所描述的事物所吸引,對此並不知情的月焱介入不了二人,看向宇文拓的眼逐漸冰冷。
“陵墓無人值守,因在邊境位置,氣溫極低,入口又需要直系血脈者流出的新鮮血液,沒人會去這地方…”宇文拓飛快掃過月焱,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沒有顯露。
明史沒有察覺這兩人的風雲暗湧,隻覺得宇文拓變得成熟不少。
而很快,月焱的反擊便開始了。
“宇文拓,前任國主身亡,你會感到心痛嗎?”
“當然會,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宇文拓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攻下首都的日子很難熬,辛苦你了。”月焱忽然低頭,示以他的尊敬。
“…那倒不算什麽。”宇文拓不由得覺得受寵若驚。
因為月焱從來沒跟他說過這種話,印象裡,宇文翰明受到的邀請與求助更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