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迤邐蔓延,猩紅的色彩鋪了一地,又被焦黑的土地,慢慢吞噬,直到……再也看不出血的痕跡。
老天君頓時傻了眼。
他明明記得,司矜不是這樣屠戮百姓的人啊。
曾經在天界,司矜就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句話,勸過他無數次不要開戰,怎麽現在……
隻過去五百多年而已,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眨眼的時間,曾經那個殺伐果決的君子,到底經歷了什麽,變成了這樣一個……瘋子……
“司矜……你瘋了……”
司矜低頭理著袖口邊的金絲雲紋,似乎絲毫不在意對方的震驚,隻淡淡道:“人間的將軍出征,還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呢,我一個天上的將軍,自然也不能差,你說,是不是?”
最後三字輕飄飄的落下,仿佛直接宣判了老天君的死刑。
他忽然感覺困著自己的藤蔓在不斷釋放神力,毫不客氣的碾壓著他脆弱的靈魂,像是要將他狠狠扯碎,碎的連渣子都不剩!
疼得他想嘔吐,想尖叫,甚至第一次生出了自我了斷的心思。
但很快,他就發現,司矜帶給他的痛苦,不止於此。
那白衣勝雪的男子悠閑坐著,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個神力編制的籠子,“好心好意”的擺在他面前。
之後,慢條斯理的割了他一點靈魂,扔進了那永無止境的凌遲陣法。
而後,司矜便在老天君不解的注視下,緩緩抬頭,謙虛一笑:“那什麽,別誤會,我就是留點東西折磨折磨你,給自己找找樂子。”
老天君:……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老天君氣的差點自爆,他是天界第一任尊主,從來沒有神敢這麽羞辱他,從!來!沒!有!
他聲嘶力竭的嘶吼著,但,還是逃不開被司矜扯的灰飛煙滅的命運。
不過片刻,除了那一點入了凌遲陣法的小靈魂,其余魂魄,全散的一點不剩。
這時,司矜還偏要提起籠子,輕笑一聲:“去陣法裡打麻將吧,看看其他人對你友不友好?”
說話時,男子濃鬱劍眉下的一雙晶藍色的眼睛彎起,好看的不成樣子,卻看得老天君一抹小殘魂,毛骨悚然。
他又敗了,一敗塗地。
不過沒關系,他還有其他靈魂碎片,他還可以……繼續報仇!
而且,這個世界,他還給司矜,留了最後的驚喜呢。
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收回凌遲陣,司矜恢復了土地,背手立在廣闊的後山下,深吸一口氣,唇角漸漸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似乎也為自己這次能再獨自面對老天君,再次斬殺他,感到欣喜。
“出來吧。”
司矜開口,聲音散入了清風裡,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但下一刻,凌舟就帶著遙岑從他身後的山石邊,邁步而出,恭敬行禮:“師尊。”
兩人低頭時,甚至能聽見鎖鏈的叮當聲響。
立直的時候,遙岑耳朵已經紅了,慌忙握住自己手腕上,那道隱形的鏈子。
胡鬧!都怪這小兔崽子不給他摘。
這等汙穢之聲,怎麽能入師尊的耳朵啊啊啊!
第1674章 又被重生的綠茶師弟讀心了36「舟岑」
不過幸好,師尊沒問及聲音,隻道:“人救了嗎?”
“方才受感染的百姓已全部救下,傳送回城中了。”
遙岑低頭,有些不敢面對面前,許久不見的白衣師尊。
但不說話,又顯得尷尬,幾次張口,也隻硬著頭皮誇上一句:“師尊製造幻術,演戲騙人,天衣無縫。”
“嗯?”司矜挑眉:“你不大會誇人。”
“是,還請師尊恕罪。”遙岑屬於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類型,為人坦率,心裡憋不住話,有能說的,便都說了。
但此時,卻亂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自從凌舟表明心意以來,他已經記不清被這個小師弟糾纏了多少日子。
前段時間他修煉受傷,嫌藥苦,凌舟硬把他綁起來喂藥。
這次收到系統小么的提醒,才著急下來。
遙岑本以為,看見司矜與老天君對峙,自己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哪怕拚了這條命,也要護師尊周全。
可凌舟在場,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怕凌舟受傷。
遙岑自覺這樣想對不起司矜,不知如何面對他,更不知該如何開口,還被凌舟的隱形鏈子捆著,故而,整個人看起來都亂糟糟的,透著一股子不知所措。
還是凌舟先開的口,連聲音都帶了幾分撒嬌:“師尊,事情解決了,您要回宗門嗎?”
說話的時候,甚至在連連給司矜使眼色,那類似小狗狗一樣的眼睛裡,透著的都是一句話——
【想要二人世界,求師尊成全,求師尊成全嗷嗚~】
“回啊,這就回。”話落,司矜便瞬間消失在了現場,甚至臨走時,還惡意撥弄了一下遙岑身上的鏈子。
嘩嘩啦啦的聲音隨之響起,越是明顯,遙岑的耳朵越紅。
不僅僅是耳朵,連眼圈都是紅的,眸色裡,含著一層薄薄的怒氣。
慌忙轉頭,去看身邊含笑的凌舟,義正言辭道:“解開!”
“阿岑,這是鎖神力的鏈子,你強行動用神力救人已經有害身體了,別任性,不能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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