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要大步往外走。
但,還沒邁出半步,就見司矜的手勾住了他褲子上的系帶。
身上乾爽的小主人自己鑽進了被子裡,白發散落,隻透了個頭,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衣服沒拿。”
“哦,是。”臨淵轉手拿起上衣,司矜卻依然沒有松手,又等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想要那麽多人伺候了,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裡,晚上……晚上你能給我送飯來嗎?”
臨淵一隻手緩緩收緊,又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主人,這個是管家布林斯的工作,我無權逾矩。”
“盡管我很想……”很想留下來,一個人照顧您。
臨淵謹記著自己的身份,最後的話,終究還是因為強烈的自卑,沒敢說出口。
正糾結著,就聽司矜繼續道:“想就可以,記得來送飯,送的好,你就是新管家。”
新……新管家?
話音未落,臨淵就激動的差點不會呼吸。
在這個時代,奴隸和傭人是兩個概念,奴隸相當於“商品”,沒有人權,不配肖想,但傭人和雇主之間,就是簡單的雇傭關系,差距是最小的。
他緊緊張張的開口:“可……可布林斯……”
“布林斯啊,死了。”
司矜輕描淡寫的話,讓臨淵不由得一驚,“沒……沒有吧?”
他記得布林斯管家剛才還在張羅著滅火,這一會兒怎麽就……
“現在是沒死。”司矜聲音淡淡,唇角笑意愈發絢麗,說:“但過一會兒,就會徹底死透了。”
第2160章 【番外】糙漢奴隸VS病弱奴隸主(5)
過一會兒就會徹底死透……
一會兒,就,能,死,透。
這種相當於死亡預告的話,不能隨便說出口。
可以如此判定的人,一般只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預言家,要麽是真凶手。
可小主人連被他抱一抱都會流淚,怎麽能去殺布林斯,萬一傷到手可怎麽好?
帶著這樣的擔憂,臨淵一下午都心不在焉,放在一旁的鋤頭不想去理,只是立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監視著布林斯的方向。
女人的臉色很不好,經常壓榨奴仆的習慣導致她的嗓音刻薄又尖利,聽起來無端惹人厭煩。
經過一下午的補救,大火終於完全撲滅。
布林斯正立在黑漆漆的殘破房間裡,豎著眉,目光一個個掠過救火的奴隸,正準備找個倒霉蛋,來做這次縱火事件的替罪羊。
反正這種奴隸身份低賤,沒有人為他們申冤,處死了也不用負責,就活該替她背鍋。
女人轉著眼睛,好不容易選好一個,唇角微勾,正準備抬手,忽然,砰——
一根早就熄滅的柱子掉了下來,直直砸在她頭頂。
然後,開始肆無忌憚的燃燒。
火焰彌漫,拿再多的水都潑不滅。
囂張跋扈的女人走投無路,終於在烈焰中,為自己長時間的邪惡作為,付出了代價。
死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個奴隸表現出悲傷或緊張。
畢竟這女人一直不把他們當人看,不值得同情。
… …
布林斯的死亡就像一場早有預備的神罰,小主人甚至都沒出現,就猜準了事實。
臨淵忽然就想……難道真如他們所言,貴族可以得到神明的庇佑?
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天邊就漸漸亮起了月光。
臨淵來不及猶豫,思緒回斂,就立刻跑到廚房,用司矜的名義要了幾道菜,快步端過去。
司矜用人的規律很松散,平時來取菜的人就亂七八糟,所以,臨淵拿菜的過程也比較順利。
只是得到允許,再進屋的時候,入眼便是靠在桌邊,穿了一身松散白睡衣的小主人。
睡袍是寬松的連體款式,一直垂到膝蓋,其間紋路以金線勾勒,像是貴族小姐精裝的裙子。
唯一不同的是,背後有一排系帶,可以很輕松的全部解開,只要有傭人在身邊,就很方便穿,也方便脫。
可臨淵記得,以前,小主人都是自己換睡衣的。
他偶爾見過兩次,都是胸前帶扣子的修身款。
今天怎麽……全換了?
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縱使知道不合時宜,臨淵還是暗暗咬牙,心底湧起滿滿的妒忌——
明明今天下午還說,要把管家的位子給他,晚上就找別的奴仆伺候穿衣,還是睡衣!
那別人的手上也有繭子嗎?被碰到的話,主人會不會也……
臨淵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心裡憋著氣,放下餐盤的時候,甚至發出了一道不明顯的“鈧”,震的司矜呼吸一重,長睫輕輕閃了兩下。
隨即抬眼,笑意盈盈的對上他:“要吃草莓布丁。”
說罷,便輕輕分唇,毫無防備的閉上了眼睛。
臨淵從沒伺候過人,但還是轉手,小心翼翼的分了一塊布丁,還把最新鮮的一塊草莓一並放在了杓子上,認真喂給小主人。
但草莓入口,司矜沒嚼兩下,就全部吐了出來,差點濺到他身上。
小主人睜眼,矜貴懶倦的聲音再次傳來:“有草莓籽,你也不知道挑了?”
草莓……還要挑籽?
這就是貴族的生活嗎?
是他孤陋寡聞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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