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繹在這座海上城堡這麽久,卻沒在附近看到停靠的星艦。
星艦是要在宇宙中穿行的交通工具,即便是最小的型號,佔地面積也絕對說不上小。它要真的在這附近,足夠人一眼就看到了。但這會兒周圍除了一片平靜的海面,卻什麽都沒有——那就只能在海面以下了。
正和系統對話的任繹注意力稍稍有些渙散,不過這會兒正是宴會散場的時候——這場本該持續到天亮的慶功宴,在所有人的如坐針氈之下,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往外走的人也大多數一副恍恍惚惚後怕的模樣,任繹混在其中並不起眼。
但是就在這時,一整場慶功宴上都沒有什麽多余動作的蘭多突然往側邊走了一步,正正擋住了任繹的路,只要任繹在往前一步就要撞到他身上了。
任繹就算再怎麽走神,基本警覺性還在,幾乎就在蘭多動作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他下一步穩穩停住,仰頭和對方對視。
蘭多那雙和發色相同的銀灰色眼中映出了任繹的身影,青年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趣。
他咧了咧嘴,露出了稍顯尖利的犬牙,和普通人類的“興趣”相比,這更類似於種獸類發現獵物的興奮。
任繹皺了下眉。
說實話,比起宴會上的眼神,他倒是更習慣這種。但是這種眼神卻很少出現在人身上,反倒更像是——任繹想起了一種不該存在於這個小世界背景的生物——妖。
這個小世界的背景下當然不存在這種不科學的生物,但是它有另一種更加“科學”的存在基因改造,將異種的基因添加到人類的基因序列中。
這毫無疑問屬於聯盟法律明令禁止的范疇。
但是是眼前這一群人,有哪個像是遵紀守法的嗎?!
雖然只是沒有切實證據的猜測,但是這還是讓任繹的臉色直接冷了一個度。
蘭多卻好像全不在意這些,他收起了那一瞬間外露的表情,笑“你的聲音,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聽過?”
這話雖然聽著挺像搭訕,但是任繹還是看出了那神情中探究的意思。
——對方聽過他聲音?
任繹擰起了眉。
蘭多還是沒有等到任繹答案,弗瑞特先生的一位下屬僵硬地走了過來,戰戰兢兢地表示,“蘭多先生,合同還有點細節需要最後確認。”
對話被打斷,蘭多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但他也沒有理那個上前的小嘍囉,而是徑自抬頭看向弗瑞特,莞爾,“裡斯爾不在,要我和弗瑞特先生去會議室談嗎?”
“會議室”這三個字一出,任繹能清晰地看見在場好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弗瑞特喉結滾動、咽了一口口水,但是他硬是頂著滿頭冷汗答應了下來。
這讓任繹都忍不住感慨這可真是要色不要命啊。
——倒是全沒有自己才是那個“美色”的自覺。
蘭多並沒有再多為難弗瑞特,問過了之後很主動地就跟著弗瑞特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只不過到了轉角的時候,他卻突然偏了一下頭。青年對任繹笑了一下,隱晦地示意了某個方向,旋即像是篤定了任繹會做出的選擇一樣,從容地收回了目光,繼續往前走去。
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溫風都快把牙咬了碎。
不僅僅是蘭多的態度,就連弗瑞特對待兩人的區別也幾乎要將他逼瘋。
溫風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年輕俊美還有勢力的金主,他當然不希望自己身邊多一個競爭者。可弗瑞特在把他那麽隨手送出去後,但在對待任一卻像是傻了一樣、什麽明示暗示都看不懂。
這種做法讓溫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送出去敷衍的次品!!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怎麽也揮之不去。
溫風甚至忍不住想,說不定那天並不是負責人弄錯了人,而是弗瑞特先生舍不得將任一送出去,才找了他過去代替。
巨大的羞辱感席卷全身。
溫風幾乎要被腦中的想法逼瘋。
而且,蘭多先生剛才指的那個方向,是他自己的房間嗎?!
溫風的地位還不夠資格知道城堡主人的“生意”上的事,他也猜不到蘭多即將離開,因此,他這會兒看見蘭多的示意,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只是這個猜測,卻讓溫風心中的那股火卻燒得更旺了。
溫風雖說被送到了蘭多面前,但也只是作為對方在這座海上城堡時的作陪而已,要是蘭多有再進一步的要求,他自然也要滿足,但是很顯然對方還沒有那個意思。到目前為止,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舉動還只是慶功宴上的那個吻而已。
可是現在,蘭多先生是叫這個任一過去嗎?!
心肝脾肺都被烈焰炙烤著,在那嫉妒的驅使下,溫風甚至忘了先前面對蘭多的恐懼,他緊緊地盯著任繹,希望這個人識相一點。
但是和弗瑞特先生相比,蘭多先生更年輕,更俊美,甚至更有權勢,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怎麽選。
溫風緊緊盯著任繹,卻眼睜睜的看著後者朝先前蘭多先生示意的方向走去。
溫風知道,剛才注意到蘭多示意的不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這會兒卻沒有人敢攔著任繹。
別說這些人了,就算弗瑞特本人站在這兒恐怕也不敢攔,看後者剛才在慶功宴上那憋屈的樣子就知道了。
任繹和系統當然猜到了蘭多示意方向的意思那可不是什麽房間位置,恐怕是星艦停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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