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羅代星的這些異種卻不同。
任繹手邊沒有專業的測試工具, 但是好在有系統幫忙, 很快就發現這些異種中的絕大部分居然都是那些對信息素極為敏感的個體,剩下的也對信息素有所反應。
這倒是解釋了任繹先前關於“他們到底怎麽控制異種”的疑惑。
要找控制異種的新方法很難,但是從曾經已有的方法中找借鑒卻很容易,他們只需要找出對信息素敏感的異種母體,加以培養後、大量投放到看中的星球上,很快就可以將一顆宜居星變為封鎖星。
周凱一開始聽得頭皮發麻,但那驚悸很快又轉為憤怒聯盟每年死在和異種口中的人有多少?!有死於和異種對抗力的正面戰場的士兵,也有被異種襲擊的普通人,一代代人用血肉築起的防線,卻有人專門豢養異種為自己牟利?!
反倒是任繹十分平靜,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在每個世界都能見到。
有人願意為了保護他人獻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也有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地推同類去死——見得多了就能足夠冷靜,就能明白為一個群體殘渣敗類浪費情緒實在不值得。
被任繹的態度感染,周凱也恢復了些理智。
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他還是開口問,“那我們這些人……”
任繹很乾脆地給了答案,“是誘餌。”
最開始的引誘劑失效之後,研究所很快發現異種有了判信息素源是否為活物的能力,所以後期的引誘劑都是活體攜帶,這個“活體”以往都是指被特別標記的異種,但是異種哪裡有人來得好用又方便控制。
周凱臉色發黑,倒是沒有問出“他們是怎麽注入引誘劑的”這種蠢問題,營養液、水、甚至呼吸的空氣,往羅代星這一路上有太多的機會了。就連留下的那個星艦,恐怕也是故意選擇的荷載人數不足的類型,用來挑起內部爭鬥、拖延時間,星艦本身大概也是壞的。
周凱回憶了一邊任繹剛才說的話,不得不修改了自己的說法不是“大概”,是“一定”——那個星艦一定是壞的。
再絕一點,進去之後,直接內部反鎖,讓星艦內的人成為關在“籠子”裡的活體誘餌,在艦身的材料被破壞之前,內部的人只能日複一日地在異種的包圍中惶惶而生。那種壓力下,不死也得瘋。
周凱“……!”
想到這裡,他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解釋清楚情況用了不多久,但周凱卻用了好長一段時間平複心情,然後終於想起來問“咱們去哪?”
任繹“……”
好家夥,連去哪兒都不知道,就敢跟著他走。
任繹後之後覺這個人是不是對他過於信任了?
就連任繹察覺羅代星的情況之後,都忍不住重複確認了好幾遍,結果這麽聳人聽聞的消息,周凱居然連懷疑一句都沒有,就這麽信了。
任繹忍不住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旁邊人過於高大的塊頭和發達的四肢。
雖然異種大多數不長腦子,但是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再說,找這麽一個人來臥底拿情報,任繹不得不思考,聯盟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問題?或者他是不是得罪什麽人,被故意扔過來了?
任繹這邊位聯盟的狀況憂心忡忡,另一邊,他們的目的地所在,也有人在唉聲歎氣。
蘭多“唉~~”
又一道比剛才更大的歎氣聲傳入耳中,裡斯爾捏緊了手裡的觸控筆,眉頭不受控制的跳了兩下。他很認真地考慮要不要換個房間繼續處理工作,但是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身邊這個混蛋要是那麽容易就擺脫,那就不是蘭多了。
簡短的思想鬥爭後,裡斯爾終於短暫地從文件裡面抬了一下頭,非常勉強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敷衍的意味十分之濃,就差把“說完,趕緊滾蛋”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蘭多卻好像全沒有察覺對面的不耐煩,又悠悠地歎了口氣,才慢吞吞道“雖然‘堅持’也是一項不錯的品格,但是我還是更喜歡識時務一點的小家夥。”
裡斯爾知道這話指的是誰。
他還沒忘記蘭多在阿伽布遇見的那個感興趣的少年,那是蘭多少見到放縱耐心的對象,當時蘭多還信誓旦旦地放話說對方會追過來。
裡斯爾倒是沒有懷疑蘭多的判斷,但是這會兒卻異常冷酷無情地開口“他說不定已經死了。”
羅代星是什麽情況,他們兩個再清楚不過了。就那時候在阿伽布匆匆一瞥看見的模樣,裡斯爾不覺得那個少年能在上面活過第二天。
“你可太小看他了。”蘭多卻絲毫不以為意,竟顯得比任繹本人還自信一些,“那可是能讓我興奮起來的家夥啊。”
裡斯爾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倒是不懷疑蘭多的判斷,不過看他的表情,更像是覺得這個“弟弟”遲早有哪一天會把自己作死。
蘭多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給任繹留下了聯系方式。
有系統在,任繹光腦基本就是個擺設,因為幾乎沒怎麽使用,連他自己都沒有留心光腦什麽時候被入侵的,發現這一點後更是乾脆直接將光腦物理破壞了。
就目前來看,任繹這邊情況還算不錯。兩人還算順利地從異種包圍圈中脫身出來,暫做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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