暤明聞言笑了一聲,“那些都是小事,交給手下人就是。臣為殿下臣屬,所思所想都是為殿下分憂。如今殿下身處虎穴,臣怎敢擅離都城?”
任繹:“……”
哦。冷漠.jpg
這話要是真的就有鬼了。
暤明卻好像沒有看見任繹的那滿臉“不信”的表情一樣,仍舊兢兢業業地匯報了這段時間的成果——在和玄微對著乾這方面,暤明一向盡職盡責,直讓任繹聽得連連點頭,覺得就算自己親自去做,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只不過這次說完正事之後,這人好似一時半會兒沒有離開的意思。
任繹奇怪:“程將軍可還有別的事要報?”
“並無。只是,”暤明停頓了一下,突然抬頭直視著任繹,帶著笑開口,“……臣聽聞昔年君臣相好,可同榻抵足而眠,不知臣今夜可有這殊榮?”
任繹:???
系統:!!!
系統:[宿主,他饞你身子!]
——它就說這個人不安好心!
任繹也愣了一下,但還是下意識糾正,[這不是我的身子。]
連馬甲都不是,就是幻境裡的一個化身而已。
不過任繹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原因,[他饞的是元缺。]
系統:!
——他一定是眼瞎!
*
另一邊,禦書房。
玄微看著呈上來的軍報,微微擰眉。
底下那武官打扮的臣子進言:“稟陛下,叛軍對朝中調兵極為熟悉,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臣疑心朝廷中有其內應。”
玄微拿著折子的手頓了頓,垂眸往下看去。
那武官接著叩首奏請,“還望陛下徹查。” 玄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抬手讓人退下了,這便是“容後再議”的意思。
那武官一臉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下去,垂首告退。
陛下恐怕有自己的打算。
書房裡短暫的寂靜了一會兒,狄廷看了眼新帝的神色,遲疑:“陛下是對那內應的身份有想法了?”
玄微瞥過去一眼,以狄廷這段時間隨侍左右的經驗,他立刻猜到了這是肯定的答案。
他忙跪地請命,“可要臣帶兵前往?”
玄微將手裡的奏折放下,沉聲:“不必。”
狄廷雖是奇怪,但也不敢妄揣上意,應了一聲“是”之後,便退回了先前的位置。
*
晚間,玄微照例去了雲嘉宮。
對於暤明先前那“抵足而眠”的提議,任繹當然沒有答應。別的不說,就說玄微每晚都過來這一點,已經足夠任繹拒絕了,他得是瘋了,才讓這兩個人在他的宮殿裡碰面。
至於暤明走之前那明顯沒有放棄態度……
還是那句話,他饞的是“元缺”的身子,跟“尋闕”有什麽關系?
對於玄微睡在雲嘉宮這件事,一開始系統還在“啊啊啊”地尖叫,但是沒過去多久就能對這件事平靜以待了,因為玄微真的就是來睡覺的——蓋著棉被純·睡覺,連肢體接觸都幾乎沒有。
按理說這是任繹撈回系統碎片的好機會,但是或許因為前兩次刺殺的經歷,玄微在雲嘉宮時非常警惕,但凡任繹有一點點動作,他都會立刻驚醒。
同床共枕了這麽久,任繹愣是沒找著一次機會。他都忍不住懷疑,玄微真的是來休息,而不是來受折磨的?這種警惕心下,能休息的好就怪了。
這次也不例外,任繹剛剛試探著動了一下手,就被身側人扣住了手腕。
任繹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倒也放棄了像一開始那樣一天折騰好幾個來回的試探,在例行嘗試失敗之後很乾脆地就躺平了。
就在任繹等著玄微像之前每一次一樣松開手的時候,卻發現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那麽一點不同,扣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在稍稍松了力氣之後又倏地收緊,任繹整個人都被往床榻的另一邊拖拽過去,玄微側身撐起,頃刻之間就壓到了任繹的正上方。
[啊啊啊——!]
這一聲當然是系統叫的,任繹倒還算冷靜,殿外的燭火還未燃盡,他借著那點晦暗的光線打亮著玄微此刻的神情,不像要殺他的樣子。
任繹松了口氣,只要不殺人就好,考慮到回收系統碎片的希望,他暫時還不想脫離這個幻境。
要是玄微打算做點別的什麽夜間活動……
任繹剛想到這裡系統叫得更厲害了,它簡直聲嘶力竭地喊著“不可以!”,要是平常,受這個聲音荼毒的只有任繹一個,但是這一次,任繹看著玄微皺起的眉,猜測那塊碎片受系統影響,恐怕玄微那邊也不好受。
任繹擔心那塊系統碎片被玄微一氣之下徹底毀了,不由勸系統,[冷靜點兒,他以為我是元缺。]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系統更氣了。
——這個混蛋!想睡宿主就不說了,居然還把宿主當成別人睡!!
系統的跳腳用處不大,雖然玄微緊皺著眉,但是抓著任繹的手仍舊牢牢地將之固在床頭,他則傾身往下。
任繹本來趁這短暫的時間試圖說服系統,讓它看看能不能趁機搶奪碎片的控制權,但是隨著玄微的接近,殘魂的情緒湧上,任繹不得不分出大量的精力去壓製,一時倒也沒空閑去顧及系統那邊。
玄微能清楚地感覺到,隨著自己的接近,身下的人漸漸的僵硬繃緊,原本殷紅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被牙齒抵出一道泛白的痕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