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實驗員的羅格倒是對這一點很有把握, “只要把他引過來, 我有辦法讓他變成異種。”
蘭多作為實驗室產物、人造的武器, 他們當然在最開始就預設了控制的辦法。只是誰都沒有想到, 對方會毫無預兆的暴起。事發太突然,蘭多從人類完全轉變為異種形態只是一瞬間,那時候別說上去注射藥劑控制了,就連接觸對方都變成了不可能。
直到那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製造出了一個什麽怪物。
不過雖然想要控制一隻異種非常艱難,但是引誘他暴走卻沒有那麽大難度。
而且就算對方只露出一點點異種的特征,也足夠牽扯住聯盟的注意力了。
羅格抓住了自己走之前慌忙帶上的兩支藥劑,咬牙:“不這麽乾,難不成還打算一直被他追著嗎?”
那甚至都並不是追捕,而是貓捉老鼠一樣的戲耍。
每每在絕處時再放一線生機,看著他們倉皇逃竄,羅格都能想到蘭多臉上惡意的笑。
不知屠刀何時會落下的恐懼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終於有人顫顫地應了聲,“好。”
至於怎麽引蘭多過來,這倒不是個問題,他們本來就在蘭多的追趕中。
只是、對方真的會上鉤嗎?這可是那個蘭多。
每個人都把這個忐忑的疑問深埋心底,但是這個懷疑卻很快被驗證了。
星艦上傳來的通訊請求讓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這個時候接入信號的只有兩個可能,追查到這艘星艦蹤跡的聯盟、或是他們先前好不容易“甩開”的蘭多。
通訊接通。
對面的影像顯露在光屏上,是蘭多。
這倒也是意料之中,畢竟比起漫無頭緒、大海撈針的聯盟,後者對他們的行動方向把握得更準確,再加上剛才故意放出去的誘餌,確實是蘭多先一步找到他們的可能性更大。
巨大的光屏清晰投影出銀灰發色青年的臉,他剛才不知道乾過什麽,臉上還沾著零星的血跡,但表情卻極輕松愜意——讓旁觀者毛骨悚然的“愜意”。他毀掉了實驗室就像是毀掉了最後的枷鎖,就連這時候完全的人類姿態,也掩不住令人顫栗的危險。
蘭多像是才注意到通訊被接通,他略微偏了一下頭、對著鏡頭漫不經心地笑了下,“在你們看來,我像是個傻子嗎?”
他這麽問了一句,臉上卻露出點索然無味的表情。
這麽追著也的確有些膩了,這些垃圾讓聯盟回收也不錯。
蘭多想著,單手打了個響指,在光屏的另一側立刻投出一個照片牆一樣的人像列表,有的人像已經徹底灰下去了,就如同他腳下正踩著的這個血泊裡的倒霉蛋一樣。
“一、二……五……”
他嘴唇開合輕聲數著,每說過一個數字,就有一張照片被標示出,如果正在通訊另一邊的羅格能看到,就要驚悚地發現這正是他們這個團夥的成員。
蘭多輕笑:這麽聚在一起,倒是省了他一個個找過去的麻煩了。
他正有點無聊地想著,數數的動作卻突然頓了頓,他抬手輕點,將分屏中的一道影像放大。
蘭多之所以這麽輕易地找到這群人,多虧了那個老家夥的疑心病,那老東西在手底下每個人的光腦上都留了一個後門。現在老家夥涼透了,這個控制系統自然而然落到了蘭多手裡,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每個人的光腦。
定位、攝像、監聽……
如果蘭多這邊想,他可以隨時“結束遊戲”,只是那樣就全無樂趣了。遺憾的是,他都給過了那麽多機會了,這群人也沒有給他製造出想要的樂子來。
不過現在看,這點耐心還是要有的。
蘭多放大的是某個正在看守人質劫匪的光腦影像,他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他將一邊將那影像放大著,一邊緩緩坐直了身,等到終於放大到足夠辨認出人的程度,他不由發出了一聲“哇哦”的感慨聲,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
——他和那個小家夥還真是有緣分。
通訊對面的人卻不知道蘭多為什麽會有這反應,但是這神情變化足夠許多人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這群劫持星艦的暴徒,此刻卻如同走投無路的困獸一般,明明獵人還沒有真正出現,恐懼卻讓他們先一步陷入崩潰。
羅格忍不住大喊:“蘭多,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可沒有對你做什麽!要是沒有我們,也根本都沒有你!!”
羅格說話的時候,正被蘭多借助他們光腦觀察著的少年像是察覺了什麽,稍微動了動位置,就徹底消失在光腦拍攝的死角裡。
這種遠超常人的敏銳讓蘭多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家夥。
只不過失去對方蹤跡這一點可就沒有那麽愉快了,蘭多順理成章地將那點不愉快牽連到剛才開口的羅格身上,但即便如此,他臉上仍舊是那副饒有興致的笑,回答道:“所以呢?你們難不成還想讓我叫一句‘父親’嗎?”
他緩緩地念了那個稱呼,臉上的表情是屬於人類的親切溫和,但眼中卻是一派獸類的森然。
羅格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下去,他整個人都顫抖著後退了一步。
在這實打實的恐懼之下,原本所有的計劃都被拋到了腦後,他近乎哀求,“你想怎麽樣?!怎麽才能放過我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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