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離開許久,瑟瑟發抖跪伏於地的眾人也絲毫不敢有所動作,雲商看得煩躁至極,“還不快滾出去!”
“……諾。”
“商兒,什麽事惹的你如此大動肝火?”
一道陰狠刻薄的嗓音響起,雲商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妝容華貴,身穿暗紅繡金雲紋鳳袍的女子笑著走來,戴著鑲紅玉護甲的手搭在宮女柳春的手上。
綴著琉璃小珠的袍腳長長曳地,摩挲有聲。
雲商按耐住內心的躁鬱,雙手交疊施了一禮:“母妃。”
皇后被禁足,大皇子被廢,其他妃子也選擇暫避鋒芒,一時間,余貴妃可謂是風光無限,說話也帶著十足的笑意。
“商兒何故氣成這樣?讓你父皇知道,又要說教你不懂收斂脾性了。”
雲商忍不住按了按眉骨,沉聲道:“雲疏回來了。”
余貴妃神色一怔,“雲疏?那個三皇子雲疏?他沒死?!”
雲商:“沒死,當年兒臣恐遲則生變,派人暗殺,他墜崖都能撿回半條命!”
“那你為何不接著派人殺了他?”
雲商蹙眉,當年他也是聽路辭的建議。覺得雲疏重傷失憶,已不足為懼,想著讓那個桀驁不馴的人受盡屈辱而死最好不過,只是沒想到該動手的時候路辭那家夥竟然叛變!
雲疏也不知為何尋回了記憶,武力值更是高的離譜,不僅逃過了一輪又一輪的暗殺,還贏得了百姓的擁護——
就那些肮髒卑賤的平民!
余貴妃見雲商陰沉的臉色就知道大概是發生了什麽變故,也有些急:“那現在怎麽辦?當年他的能力就不錯,你父皇這些年越來越糊塗,還經常提起他,絕對不能讓他回來!”
雲商聞言臉色更陰沉了,沉思半晌,忽然想起什麽,勾唇一笑。
“父皇多疑,雲疏一路收買人心,已經明目張膽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兒臣大可參他一本,畢竟造反的名頭,可不是他這個罪人可以擔得起的。”
余貴妃也笑了起來,“皇上總說你心高氣傲,依本宮看,不是你心氣高,而是他們本就不敵你。”
“好了,本宮也只是來看看你,你既有要事,便去忙吧,本宮也要去冷宮看看那個苟延殘喘的舒妃了。”
… …
楚子意一路追趕,所見全是一派重建後的欣欣向榮之景,所聞也盡是對雲疏的誇讚溢美之詞,隻覺與有榮焉。
只是……男人思慮片刻,轉身看向一旁的暗衛,吩咐道:“飛鴿傳書給予安,讓他向皇上請命,再派二十萬兵馬壓境。”
那個暗衛下意識開口:“雲都應該暫時扛不起一場戰事了……而且您幾日前便已經傳令要派三十萬兵馬,如今又加派二十萬……是否有點多?”
楚子意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嗯?”
暗衛被他瞧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垂首,恭聲應下:“諾!”
這些時日他看王爺臉上總是帶笑,周身氣息也不再陰冷可怖,便忘了自家王爺的脾性,竟然敢開口質疑。
楚子意急著見雲疏,也沒怪罪他,牽著追雲進城,猶豫許久,還是逮著一個大伯問:“雲疏在哪兒?”
盡管楚子意刻意收斂了氣勢,但平常冷慣了,又久居上位,下意識沒有用敬詞,把大伯嚇得一哆嗦,踉蹌著後退兩步,膝蓋一軟就要給他跪下。
楚子意伸手一把將他撈起,穩穩地扶住,重複道:“雲疏在哪兒?”
大伯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長街盡頭:“三……三殿下在……在施粥。”
楚子意:“……多謝。”
說完便扯了扯韁繩,快步往裡走。
身後的一個暗衛看著瞬間癱軟在地的大伯,表情複雜地遞給他一枚碎銀,緊跟而上。
雲疏的確是在施粥,本是因為瞧著新鮮,又想起上個位面老男人投喂自己的小表情,也想體驗一把,但……沒想到招來一條小奶狗。
微笑著送走又一位百姓,雲疏費力地抬了抬微麻的腿,猛地往後一踢,沒踢動。
雲疏:“……你再扒本殿的腿,本殿就把你的衣服給扒了!”
病嬌攝政王在線追夫18(高甜)
楚子意滿心都是要見到少年的喜悅,心頭微動,腳步也越來越快。
但遠遠瞧見長隊盡頭長身而立,笑容瀲灩的少年時,鼻尖泛酸,竟又下意識停了下來。
雲疏今日依舊穿了一身月牙白雲錦長衫,腰間墜著一枚龍紋祥雲佩,碧色的流蘇長長地垂下,為這一身白添了一抹新色。
天氣漸涼,加上身子骨又弱,為防風寒還特意在外面披了件火紅色的錦緞披風,更襯得他氣色紅潤。
陽光淺淺地灑下來,照在他的身上,少年整個人都好似在發光。
楚子意杵在原地,癡癡地看著他,竟是入了神。
只是……自己貿然前來,他會不會生氣?
生氣了,還會要自己嗎?
楚子意猶豫許久,又忍不住笑了。
自己這是在矯情什麽?
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又怎麽可能會被輕易趕走?
大不了自己死皮賴臉一些,他總會消氣的。
三兩下做好心理建設,楚子意放輕腳步上前。
卻看見少年腳邊的一團不知名物體挪動了一下。
楚子意:???
緊接著,是少年咬牙恨齒的聲音:“你再扒本殿的腿,本殿就把你的衣服給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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