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早已習慣自家尊上這般喜怒無常的性子,左使依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暗中給了右使一個求救的眼神。
右使權當自己眼瞎。
此次的禍事是左使惹出來的,與他無關。
左使咬牙,剛想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就見上首的人歎了口氣,起身悠悠道:“罷了,正好去見見老朋友。”
說完便消失在原地,徒留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右使對自己的搭檔建議道:“你最好帶些人同去,否則以尊上的性子,等他回來你的命也到頭了。”
左使垂眸看著地上死去的弟兄,基本都是他的得力手下,他也沒敢耽擱,直接帶上剩余眾人匆忙離去。
右使看著滿地的血,無奈搖頭。
他沒有告訴男人的是,若他同去,一樣會死,且死得更快。
有些事左使自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但右使深知以自家尊上的脾性和能耐,那個缺心眼的人早就被列入了男人的死亡名單。
自作孽,不可活。
鳳凰山。
雲疏抱劍穿過大片的梧桐林,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慢悠悠地找了個樁子坐著,竟是賴著不走了。
一行人走訪調查了十幾戶人家,發現中毒的基本都是獵戶、漁民等早出晚歸的壯年男子,棲鳳城地廣,他們只能兵分幾路查探。
如果是秦墨在這兒,肯定會勸說小師弟以任務為重——畢竟他已經歇過了,但奈何同行的是沈南初——他死皮賴臉求來的,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照顧好師弟。
所以他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竟然也陪著一起歇,甚至還聊起人間的花樓來。
沈南初:“我跟你說啊,這兒的姑娘那叫一個字:絕!臉蛋水靈靈的,身材嘛......”
雲疏對這些沒興趣,不耐煩地打斷道:“老子管他多絕。”
沈南初察覺到他話裡的態度,試探道:“對姑娘沒興趣?”
雲疏懶懶地睨了他一眼。
沈南初大喜:“人間不只有花樓,還有楚館啊,師兄跟你說......”
唰的一聲,青玉劍出鞘,其上的寒氣成功讓沈南初止住了話頭。
同行的弟子瞧他們倆這架勢,欲言又止。
雲疏自然清楚他們想說什麽,但這座山根本沒有半點魔氣殘留,他搞不明白來這查探什麽,樹林裡又不能禦劍飛行,他之前走到一半就犯懶不願動了。
但此刻停下的原因卻不是因為犯懶,而是發現了有趣的事。
“嗷嗚~”眾人焦灼間,樹林裡傳出了奶獸的嗷叫聲,沈南初眼睛一亮,剛想叫弟子們一起去看看,卻見身旁的少年直接抬手一抓,落葉翻飛,遠處一隻小獸就落在了雲疏手上。
忍不住疼痛呼了一聲,便閃現在少年手中的混沌:???
這是一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獸,有點像貓,但長著一雙小翅膀,此刻耷拉著垂在雲疏手側。
小獸渾身是傷,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雲疏,警覺地炸毛:“嗷嗚!”
小屁孩兒!莫挨老子!
當即有弟子驚叫道:“好可愛!怎麽受那麽重的傷?”
沈南初摩挲著下巴打量道:“這是......野貓?被魔物傷的?”
混沌:“嗷嗷嗚!”你才野貓!老子是混沌!上古混沌!
雲疏直言道:“這座山沒有魔物,也沒有魔氣。”
眾人聞言大驚,遲疑道:“......真的?”
雲疏:“假的,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眾:“......”
沈南初以為自家小師弟又懶了,且看得出來少年在極力地壓抑暴躁的情緒,他縮了縮脖子,打算先避避風頭,把任務完成了好交差,簡單交代幾句便帶著人往前走。
他雖然皮了點,但在大事上很靠譜,師尊的吩咐他不會不聽,說到底清雲峰上下,也只出了雲疏這麽一個反骨少年。
雲疏等人走後才用指尖戳了戳混沌的腦袋,彎了彎眉眼:“喂,小家夥......看這兒,對,頭抬起來。”
不自覺聽話抬頭的混沌:“......”
雲疏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喂給他吃,用靈力清洗他的身子,才托著他問:“你是什麽物種?”
混沌撲棱了一下翅膀,爪爪撐在雲疏的手心,下意識搖了搖尾巴:“老子是混沌,上古凶獸,你叫誰小家夥呢!”
恢復了一點靈力,混沌也能說話了,雲疏盯著他打量半晌,沒信:“算了,姑且當你是隻貓吧。”
混沌齜牙咧嘴的又想炸毛。
雲疏抬手順著軟乎乎的耳朵往下擼到尾巴,將他抱在懷裡說:“以後我養你吧~”
感覺到這個人類小孩兒從暴躁變得溫柔,混沌也難得安靜下來,下意識往他領口蹭了蹭。
他感覺這個人類的氣場有點奇怪,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但靠近他卻覺得很舒服。
說出的話卻和溫順的動作極度不符:“你別以為你救了老子,老子就會跟著你,沒有人配養老子。”
話落便被掐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雲疏桃花眼一眯,冷聲道:“在我面前,別一口一個‘老子’的,叫我主人。”
突然的病嬌氣息撲面而來,混沌尾巴一豎,警戒地看著他。
小獸的傲氣很足,雲疏很欣賞,他也不打算磨了他的傲骨,只是摸了摸他的頭,將他塞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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