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瞬間大喜過望,猛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後就連蹦帶跳的跑過來了。
他輕車熟路的坐在車椽上,很快就將韁繩給抓在了手中
。
見他對於駕車似乎很是熟練,時喻便開口詢問,“你是做過馬夫嗎?”
“這倒是沒有,”明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神色略微頹廢,“因為我天賦不好,拜入昆侖虛五年了,依舊是一事無成,門裡的其他師兄們都有些瞧我不起,為了能夠換取一些修行的資源,我就經常在師兄們出門的時候幫他們駕馬車,一來二去的也就熟能生巧了。”
“不過我如今倒是有些慶幸,”說到這裡,明遠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也多虧我不招人待見,只能接個如此偏遠地方的任務,否則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遇到前輩您了呢。”
“我娘活著的時候總給我講吃虧是福,我總是不信,如今啊……”明遠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山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才發現我娘說的才是真的。”
“吃虧可不一定是福氣,”時喻並沒有順著明遠的話往下說,反而是直接反駁,“你如今覺得吃虧是福,不過是獲取了些許的好處而已,但一直吃虧到死都沒有得到福氣的人,也大有人在。”
微涼的視線落在明遠的身上,時喻歎道,“我就是一個不喜歡吃虧的人,我這人睚眥必報,錙銖必較,是半點虧都吃不得的。”
明遠很難想到,如此清風朗月般的人物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隱隱有些吃驚。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他並沒有反駁。
“爹爹說得對!”一直在車廂裡面偷聽的小狐狸猛一下躥了出來,一個軲轆爬到時喻的懷裡,在臂彎處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躺下,淺藍色的眼眸有些嫌棄的看了明遠一眼,“你這人可真笨。”
明遠震驚的幾乎有些握不住手裡的韁繩,他哆哆嗦嗦的用指頭指著小狐狸,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會說話?”
小狐狸翻了個白眼,“你都知道我爹爹是狐妖了,我為什麽不能說話?”
“媽呀,狐狸真的成精了!”明遠瞳孔驟縮,聲音從嗓子眼裡掐出來。
小狐狸覺得這個人真的好蠢,他直接將頭埋在了自家爹爹的懷裡,不願意再和明遠說話了。
時喻覺得有些好笑,揉了揉小狐狸柔順的毛發,這才對明遠說道,“你既已知道我是狐妖,自然也應當有所意料才是,沒有什麽好驚恐的。”
“倒也沒有被嚇著,”明遠抬手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虛汗,“就是有些震驚,這麽小的狐狸竟然會說話,他幾歲啊?”
小狐狸拱了拱腦袋,抬起頭看了明遠一眼,“一歲半了。”
明遠這下是越發的震驚了起來,看著時喻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才剛剛一歲多的小狐狸就能夠口吐人言,生下這隻狐狸崽子的時喻修為究竟該有多麽的高深啊。
明遠再一次慶幸自己抱大腿的行為,他悄悄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十分狗腿的問道,“前輩,我們現在去哪裡?”
時喻帶著小狐狸出入凡塵,是為了能夠讓他看透人間的七情六欲,以修心來增長自己的修為,因此去哪裡都是無所謂的,“隨意吧。”
明遠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的家鄉安陽縣距離此處並不是很遠,如果前輩不介意的話,我們接下來就前往安陽縣如何?”
時喻應下,“可以。”
“駕——”
明遠手中的馬鞭揮舞著,輕輕地拍在了馬屁股上。
馬兒吃痛,邁開四個蹄子就迅速的向前跑去,官道上車輪滾滾,揚起陣陣塵土。
——
許府——
許老爺子才剛剛起床,就有下人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清早的,什麽不好了?”穿著一身雪白中衣的許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你
老爺我好得很,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直接讓人打你板子?”
跑過來的下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是……是狐公子……”
一瞬間太陽穴開始了突突的跳,許老爺子猛的大步上前,目光緊緊的盯著下人,“狐公子怎麽了?說清楚!”
“狐……狐公子不見了。”那下人吞了一口口水,頂著許老爺子直勾勾的視線,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早晨小的去喊狐公子起床,可敲了半天的門裡面都沒有反應,等小的打開門後才發現狐公子早已經不見了。”
“除了人不見了,有沒有丟失別的東西?”許老爺子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時喻偷了他們家的東西跑了。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他之前承諾要交出一半的家財時喻都不願意接受,如今又怎會做如此偷盜之事呢。
下人很快又回應道,“屋子裡並沒有少什麽,但是後院當中,老爺您吩咐采買的那輛馬車消失不見了。”
許老爺子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說好的要在府上多住一段時間,這人怎麽就突然不告而別了呢?
但如今仍已離開不知去向,他也沒有其他別的辦法了。
一起吃早膳時,許娉婷目光掃了掃外面的院落,但過了許久都不見那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許老爺子,“狐公子還沒有起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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