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有些呆滯,眼珠間或一輪,仿佛像一個木頭刻出來的假人,不可思議的看向老爺子,半天才蠕動了嘴唇。
“爺爺,你騙我的對吧?我可是你的親孫子!”
老爺子眼睛眨了眨,毫不顧忌的直言道,“我寧願沒有你這麽個孫子,至於騙你,你還有什麽能夠讓我欺騙的嗎?”
“爺爺!”顧嘉宇驚呼出聲,隨即熊熊的怒火從眼底升起,一雙陰沉沉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恨意,“宋佳她就是一個外人,你為什麽對她要這麽好?”
“為什麽?”老爺子指了指已經完成的棋局,“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嗎?”
顧嘉宇一張臉漲的通紅,“那是因為我忙啊,我要是有時間,肯定也天天來陪你。”
“所以……”老爺子看著他輕笑出聲,“我這不正是給了你足夠的時間來陪我嗎?你又在生氣什麽?”
顧嘉宇心頭幾乎都在滴血,就因為解除了和宋佳這個女人的婚姻,家裡唯一一個站在他這邊的老爺子也倒戈相向了。
如此情況之下,他又怎麽可能還會有機會重回公司裡去?
一股恐懼從心底升起,逐漸的爬上了顧嘉宇的心頭,恍惚之間,他好似已經看見那個私生子站在他的面前得意的微笑。
牙齒咬的嘎吱作響,垂在雙側的手也死死的捏成了拳頭,他絕對,絕對,不要成為那個私生子的手下敗將!
顧嘉宇怒氣衝衝地衝出別墅,“回去!”
車子開到一半,時間已到八點,顧嘉宇憤恨的神色猛然一滯,整個人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當中。
當眼前重新恢復光亮的時候,顧嘉宇就發現自己已經再次變成了一條狗,小狗的身體足足有一整天沒有進食,顧嘉宇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可如今的房間裡卻早就沒有了時喻的身影。
他被鎖在小小的籠子裡,根本沒有辦法到外面去,就連那些在他眼裡看起來十分劣質的狗糧也吃不到。
不久之前才吩咐了私人助理去綁架時喻,顧嘉宇自然是知道時喻不會回來了,他必須要想辦法出去,否則的話,他可能會活活的餓死在這個籠子裡。
可籠子上了鎖,他根本沒辦法打開。
顧嘉宇氣的要死,對時喻的怨恨又上升了一個層面,這個該死的寵物醫生,幹什麽非要把他鎖在籠子裡?說不定就是故意想要餓死他!
但出去還是要出去的,他再也不想嘗試那種被餓到胃痙攣的感覺了。
可到底要怎麽夠才能出去,又成了一個問題。
顧嘉宇看著那算不得多麽寬敞的欄杆之間的距離,咬了咬牙將自己的腦袋給伸了出去,隨後又用力的往前擠著自己的身體。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整個房間都昏暗了下來,顧嘉宇累的大汗淋漓,可還有一大半的身體都在籠子裡。
顧嘉宇趴在地上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段時間以後,再次爬起來往外擠。
昏暗的月色越來越沉,又逐漸開始變淺,直到天光大亮,顧嘉宇一大半的身體都已經擠到了籠子外面,可後腿和胯骨處還是卡在了裡面,無論他怎樣的往外爬,胯骨都死死的卡在了欄杆處,絲毫看不出能夠出來的可能。
顧嘉宇又困又餓,整條狗幾乎已經精疲力盡。
他甚至還想著要不就這麽算了,說不定死了以後就會永遠的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可當那種絕望的感覺襲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打賭,萬一狗的身體死了以後他再也回不去了,豈不是要徹底的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顧嘉宇咬了咬牙,再次掙扎著爬了起來,想著反正這是狗的身體,又不是他自己,心下一狠,直接用力擠向自己的胯骨。
伴隨著“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顧嘉宇猛地竄出了籠子,但隨之也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而同一時間,在一間格外昏暗的地下室裡,2333正盡職盡責的給時喻直播家裡顧嘉宇的情況。
在他昏迷的一瞬間,2333感覺到了一股靈魂的波動,急得它立刻開口,“宿主,顧嘉宇的靈魂應該已經完全回到自己身體裡去了,現在的小狗已經成了建國。”
“嗯,知道了,”時喻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和2333交談,“兌換護體光環給建國吧,花多少積分都無所謂。”
2333瞬間高興了起來,自家的宿主幾乎就是一個鐵公雞,明明有那麽多的積分卻從來不用,好不容易能見到對方使用一次,它高興的直接在時喻的靈魂深處轉起了圈圈。
護體光環所消耗的積分不少,它也終於可以積攢一點自己的私房積分了。
“護體光環兌換成功,已經使用在了建國的身上,請宿主注意查收。”
——
清晨的斜陽淡淡的掛在空中,散發著它金色的光輝,天邊濃稠的橘紅色宛若一盤腐爛發臭的水果,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眼前似乎被什麽東西遮擋,無論多麽的努力,都始終無法睜開雙眼。
黑色的濃霧不停的阻撓著前進的方向,眼前似乎除了濃烈的黑看不到一絲東西。
胸膛劇烈的起伏,那喉嚨中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上了一般,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燈泡,卻還是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
床上臉色慘白的人猛的一下子直起了半個身軀。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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