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風首先注意到的卻是小皇帝後背上即使大半被黑發遮住依然無法掩飾的刀劍傷痕。
都是舊傷,瞧著有三四年,應該是他在戰場上受得傷。
傷口早就愈合,瞧在謝清風眼裡依然能感受到當初的疼痛。
小皇帝這些年並不如他表面上過得那般錦衣玉食,他想要在那吃人的皇宮活下來,付出的努力謝清風不是不知。
但他是國師殿的人,當國師前做不了主,當國師後更是改變不了什麽。
他連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更何況是景璽。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見到這些歲月在小皇帝身上留下的痕跡,謝清風想到初見對方,他就是在受傷
。
後來不再忍饑挨餓,卻依然滿身傷痕。
謝清風胸口湧上一股陌生的難過,這份情緒在景璽察覺到動靜回頭被他偏頭遮過去,再轉回來看到景璽已經拿過襯衫穿上。
景璽出聲他沒聽到。
謝清風想起來自己昨晚睡前遮擋了外界的聲音,揮手散去,四周的聲響才襲來:“抱歉,睡前把聲音隔絕了,你剛剛說什麽?”
景璽彎唇搖頭:“剛還擔心是不是我打拳把你吵醒了,如今看來不是。先去洗漱,我讓人把早餐送進來。”
謝清風沒拒絕,很快去洗手間。
等再出來時早餐已經擺好,景璽已經穿戴整齊,也遮住了身上所有的舊傷痕,從外觀來看依然是那個矜貴高高在上的皇帝。
只可惜如今皇帝墜落凡塵成了小可憐。
謝清風等景璽去重新洗了手臉出來,拿多出的筷子替他夾了一些吃的,聲音也放得很輕柔:“快吃吧,不夠吃可以讓人再送。”
景璽頗為意外,眼神裡都是信任與依賴:“已經夠了。”
兩人這一頓飯吃得格外和諧,只等最後謝清風去房間收拾東西,景璽背對著他嘴角彎了彎,心情大好。
郝吉鑫掐著時間過來時,明顯感覺到房間裡氣氛微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景影帝竟然對他和善不少,難道他今天比昨天又帥氣一丟丟?
“大師,繆會長和齊文歡應付的錢已經打過來了,繆會長按照章家來的,給了兩千萬。”這麽一看,齊文歡的十萬的確不夠看。
不過齊文歡也只是順帶的。
謝清風應了聲,這些對他而言也就是數字,就是不知道如今手裡的錢夠不夠小皇帝還債的。
但這會兒郝吉鑫在不方便問,等之後找個時間問一下。
郝吉鑫:“大師,剛剛繆會長又聯系我了,想問問大師在B市待幾天,我問了一下,他說自己已經查到段越身邊那個大師的身份,的確不太好處理,怕被對方下套,所以想拜托大師晚上能跟著走一趟。不會讓大師白走這一趟,到時候看大師的意思。”
謝清風想著收了繆烽這麽多錢,多留一天也無妨:“晚上時間問繆先生,至於再付錢就不必了。”
兩千萬只是處理昨晚上樓盤的事超出不少,這麽多拿著的確燙手。
更何況,昨晚主要出力的是小皇帝。
但要給小皇帝還債,辛苦錢就不給他了。
郝吉鑫想想也是,繆會長是條大魚,以後說不定還有活,給個優惠是放長線,可持續發展。
他也想到昨晚景影帝出的力:“那景影帝有帳號嗎?要轉帳給他嗎?”
親兄弟還明算帳,更不要說只是發小。
景璽睨了郝吉鑫一眼,看得後者莫名發毛:怎、怎麽了嗎?
謝清風收回視線:“不必了,先都放在我那裡。”
景璽心情又好了:“以後不必再問,我的都是他的。”
郝吉鑫直到離開酒店還是茫然的:這年頭髮小都關系這麽鐵嗎?
為什麽他的發小比如其中之一的謝維歡卻是個坑發小的?
他也想要一個景影帝這樣的發小,這也太好用了吧?
有架他真上,兩袖隻清風。
因為要繼續在B市待上一天,晚上繆會長才來,三人一想打算直接去市區。
順便能去一趟昨天沒來得及參加的趙家玉石展會。
展會一連舉辦三天。
今天是第二天。
提議是郝吉鑫提的,下決定的是景璽,二比一,謝清風本來不買玉石去不去無所謂,後來想想去看看也行。
等替景眠風還完“賣身契”到時候看上的玉石趙家還沒賣出去,他再來買也可。
一行人到玉石展會時已經接近中午,人不太多,三人都全副武裝,口罩帽子都戴了。
雖然被多看幾眼,倒是沒阻攔。
謝清風和景璽走在後面,郝吉鑫撒歡似的看一個玻璃箱就迅速躥到下一個。
景璽也是第一次看這種玉石展會,隔著玻璃窗,能看出裡面的玉石質量有的還行,但大部分跟他放進小金庫裡的那些精心挑選的沒法比。
不過有些外觀卻是極為好看。
景璽一直注意著旁邊謝清風的視線,將他多停留了幾步的格子記下來。
前方的郝吉鑫看到好看拿出手機拍照。
景璽看過去,壓低聲音詢問謝清風:“他在做什麽?”
謝清風看了眼:“拍照。”
景璽疑惑:“拍照是什麽?”
謝清風想到這位還不知道手機的全部作用,乾脆拿出自己的,找到拍照攝像,一一解釋給景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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