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室友,以為他和周時易的關系不好。
實際上他們也沒有關系差過,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長時間接觸過,一直維持著一個不熟悉但是認識的程度。
這時候再開口說,他們其實是高中同學,更是坐實了兩人關系不好的傳言。
周時易也同意了,最後那張照片跟畢業那天的照片,顧盛通通放到一個分類裡,再也沒有被打開過。
他怎麽也想不到,後來和周時易見面,是在那種情況下。
他被人像按畜生一樣,按在病床上,用束縛帶捆起來,被人送到周時易面前。
當時周時易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氣質卻很冷。
看到顧盛的時候,周時易也認出了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最終還是恢復了平靜,讓人把顧盛推進實驗室。
之後的記憶還是斷斷續續,但是顧盛現在都能會想起再次見到周時易時的心情,那種從骨頭縫裡透露出來的羞窘,還有對自己處境的絕望。
他在可憐我嗎?是誰都好,就是不可以是他周時易!
為什麽我們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顧盛在病床上突然開始掙扎,因為他一直很安靜,所以他們都沒有防備,真的讓他從束縛帶裡掙脫出來。
幾個人的按不住他,這時候周時易過來,把他頭朝下按在地上,手就像鐵澆鑄的一般,難以撼動。
只聽到周時易語氣非常冰冷和平靜,他說:“鎮定劑。”
隨著鎮定劑進入身體裡,顧盛就沒了掙扎的力氣,在昏迷過去之前,他聽到周時易的聲音:“把他推進實驗室,我親自......實驗,實驗樣本......”
顧盛昏迷的時候,就像是把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像走馬燈一樣看了一遍。
他想起來高中的時候,他同樣救了周時易。
周時易不是為了討好他,給他帶了一段時間的早飯,而是像這一世一樣,為了報答顧盛出手相助。
後來兩人突然冷下去,顧盛還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那時候他看起來很好說話,其實內心裡一直很驕傲,再加上他身邊從來不缺朋友,所以沒幾天就把周時易拋到腦後。
是什麽時候注意到他的,大概是在晚宴之後吧。
那次,昨晚的事同樣發生了。
他大哥在那次事故中,為了保護一個omega,被人打成重傷,躺在病床上休養了三個月才好。
而他則因為還沒有經歷過第一次易感期,所以受到的影響最小。
周時易找到他的時候,他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只是腺體發熱,讓他走不穩路,被一個omega撲了一個滿懷,被高濃度的omega的信息素衝擊,顧盛進入了假性易感期。
他第一次經歷,有些無助,周時易過來給他帶了抑製劑,安撫他,給他貼上了信息素阻斷貼。
他在迷迷糊糊中睜眼,看到防毒面具下,周時易要把人化成一汪春水一樣的眼神,叫人想永遠的讓他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
他在家中修養三天,就活蹦亂跳的去上學。
就在他懷揣著一種隱秘的興奮和期待來到學校時,周時易的態度無疑是一盆涼水,把他從頭澆到腳,把他想和周時易做朋友的一腔熱情給撲滅了。
從那以後,他和周時易兩人形同陌路,明明是同班同學,但是兩人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顧盛從小對人的情緒感知就特別敏感,他能感覺到周時易對他的排斥。
這種排斥不是說針對他這個人,而是他不想和顧盛有太多的交集。
原本兩人就這麽平淡的走下去,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
他們大學畢業後,就各奔東西。
初入職場的那種不適應,和交上新朋友的喜悅,讓他早就把那些事情都拋在腦後。
直到他被人推到周時易面前,成了他手下實驗樣本的一員。
在晚宴上鬧事的人,已經被調查出來了。
是一個全部成員都是beta的極端組織做的。
他們針對alpha和omega發動多次襲擊,口號就是要把alpha和omega重新當成他們的奴隸。
把他們的信息素都抽取出來,割掉他們的腺體,不能讓alpha和omega踩到他們頭上。
這個極端組織的成員超乎人想像,成員來自五湖四海,在不同行業和領域都有他們的成員。
其中不乏一些各領域的人才。
顧盛躺在病床上,感覺身上有些冷,周時易也是個beta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周時易大學學的就是研究如何采集信息素,將信息素運用到實際生活中。
所以,周時易也是那個組織的一員嗎?
顧盛閉上眼,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之間怎麽會走到那一步。
從始至終,周時易就已經表現出,不喜歡和alpha多接觸的意願,他的種種行為,現在看來,就是把顧盛當成獵物,一個實驗對象。
顧盛握緊雙拳,掌心被修建圓潤的指甲扣出血來。
顧遠看著顧盛手心裡流出血,染在乾淨潔白的被罩上,皺著眉頭,把顧盛的手掰開。
卻不想,顧盛反應非常激烈,把顧遠猛地推開。
痛苦而絕望地喊著:“別碰我!”
顧遠被鎮住了,他知道顧盛有很嚴重的創傷應激障礙,只是顧盛一直在他們面前隱藏自己,努力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顧盛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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