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手剛伸起來,就被小狐以冰冷的眼神警告了。
她訕訕收回手去,隻得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笑道:“下次我帶點水過來。”
她說了這話,等真的到下次時,竟是真的帶了水來。
君漣漪很是感激她。
每日那給他送食的弟子,多少都帶有一點個人情緒在,不是將他的饅頭踢走,就是打翻他的粥,反正能讓他好好吃幾頓飯的時候根本沒有,反倒是紅兒,幾乎一次不落的,給他帶吃的。
故此,這七天裡面,君漣漪過得也不是很艱難。
下了雲舟進入銅倥山時,那幾個弟子急急的就把他丟給了銅倥山管事的,急到,分別時,君漣漪都沒和紅兒好好道個別。
這銅倥山管事的是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名為薛熔,長得很凶,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主兒。
他沒有給君漣漪休整的時間,剛看到君漣漪就叫了人來,給他帶上鐐銬,道:“最近夜裡總有妖怪來作怪,晚上已是被叼去好幾個了,你算是趕上了好時候,今後不用上晚工了。”
待人把鐐銬給君漣漪帶好,他又上前幾步,檢查了一遍君漣漪的鐐銬,順勢想在他雪白的手腕上摸幾把,卻不想,一隻小白狐從君漣漪袖中竄了出來,一口,狠狠地咬上了他不安分的手。
君漣漪被嚇了一跳,想要製止小狐的行為,卻又不能說話。
薛熔被小狐咬得嗷嗷叫,甩了好一會才把小狐甩掉,捧著手氣急敗壞道:“把他給我分配到最髒最累的地方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他的那隻小狐狸!”
修真界的人都有修為,喜歡豢養靈寵,他不是不知,那鐐銬,就是用來禁錮他們的修為,禁止他們逃跑的。
而靈寵,他雖不能把它們怎麽辦,但它的主人在自己手裡,卻是能任他折騰的。
薛熔已在這礦場幹了二十年之久,這裡從來沒有過女人來,但修真界的人不愧是修仙的,漂亮的少年,他倒是沒少見過。
他喜歡漂亮少年,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摸上兩把,若是那人識相的話,他說不定還能與之雲雨一番,然後看在雲雨過的份上,給他派一個安全度高,輕松點的活兒乾。
要碰上那不識相的,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眼前這少年,薛熔覺得是他見過來這的最好看的一個了。奈何,他那靈獸實在凶悍,他雖不敢當著它的面把這少年怎麽樣,但……被折磨得受不住時,他總會乖乖來求著自己睡他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例子。
薛熔不懷好意的想著,眼如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一般,陰沉的看著君漣漪。
君漣漪被他看得發毛,被人帶走時幾乎是逃一般,跟在了那人身後。
他被分到了一個礦洞裡,整日裡不見天日的。他的任務就是把采好的礦往外運,十分累人。
第一天下來,君漣漪就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吃飯的時候,他隻分配到了半個饅頭,和一碗髒水。
君漣漪看著那有蟲子在遊的水,咽了口唾沫後還是決定,倒掉不喝。
他咬著乾巴巴的饅頭,差點被噎死,突然又開始後悔,剛剛不該將水倒掉的。
待他好不容易把饅頭吃下,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時,哪曾想,被分配的住所,也是那種大通鋪,很多人擠在一塊,味道難聞至極。
君漣漪隻進去了一會,就被熏了出來。
有人看到了他,忍不住嘲道:“都已經落到這裡了,還裝什麽高潔。”
也有好心人過來勸他,“習慣幾天就好了,明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幹活呢!快去睡吧!不然明日會更難熬的。”
君漣漪一直緊咬著唇,自我說服著,習慣就好了,然後再次走了進去。
結果——
又被熏了出來,且胃部一陣翻湧。
君漣漪沒忍住,跑一邊吐了,那好不容易被他噎下去的乾巴饅頭,又被他一點不落的吐了出來。
眾人見他如此,皆一臉嫌棄,嘲他太過矯情。
君漣漪木著臉,一直蹲在他吐的那顆樹下,直到所有人都去睡覺了,他才克制不住,淚流滿面。
他明明本該有著最好的生活的,這個時候,他本該在家裡陪著父母看著電視打遊戲的,然後等一會,他媽媽會給他送上一杯牛奶,提醒他早點去睡覺的……
可因為月蕪寂,就因為喜歡他,他穿書後毫不猶豫的就留在了這個異世界,然後落得如此下場。
他承認一開始是他騙了月蕪寂,他有錯,他不該騙月蕪寂他是渣攻的,可是……可是他的欺騙,就真的罪該萬死嗎?
之前所受的所有處罰、屈辱,難道還不夠嗎?
君漣漪突然覺得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只是他的委屈,無人能訴,只能默默往肚子裡咽,然後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偷偷的哭。
小狐站在他肩頭,擔憂的看著他,用臉蹭他,用舌舔他,卻都得不到他的半點回應。
它有些慌張的跳下君漣漪的肩頭,朝他嚶嚶叫著,卻依舊得不到他的半分注意。
直到——
有什麽東西在嘶嘶作響,像是蛇吐信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
小狐心中一驚,忙看向聲源,見那處草叢抖動著,轉頭,它便咬住了君漣漪的褲腿焦急的嚶嚶叫著,提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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