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他一起受罰,那也得人家願意給機會才行。”逍遙子不待容玉說完,打斷著看向君漣漪,冷哼一聲,繼續道:“現在魔尊就在外面,你師尊正和他對峙,如何抉擇,全權交由你師尊定奪。”
逍遙子並未說魔尊給的是什麽抉擇,但只需聽到月蕪寂正和顧凌對峙,君漣漪便已再沉不住氣,起身飛奔而去,就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容玉見狀,也想跟著去,卻被逍遙子按住,“這個事情,越少人參合進來越好,玉兒,為師也是為了你好。”
容玉不解看向逍遙子,卻見逍遙子輕歎了一口氣,朝他搖了搖頭。
君漣漪本以為,月蕪寂對上顧凌,必然又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卻不想,他想象中的大戰並未開啟。
神劍宗山腳下的離歡橋邊,橋的兩頭,顧凌在橋的另一頭,而月蕪寂在橋的這一頭。
二人身後各站了不少各勢之人,皆面露凶相,已做好了作戰的準備,卻是無一人打頭,優先拉開戰局。
君漣漪自劍上一躍而下,忙跑到月蕪寂身邊,“師尊!”
他話音剛落,兩方之人,皆將目光投向他。
魔尊之人滿眼興味,而修士這邊,卻是滿眼憤恨,就連月蕪寂,都用複雜目光看向他們。
他心中咯噔一下,腳下的步子緩了下來,緩緩看向那些人,小心的走到月蕪寂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抬頭看他,“師尊……”
月蕪寂滿眼複雜,但看到他腫起的臉,仍是不自覺伸手,撫了上去,“師兄他……打你了?”
君漣漪有點委屈,但是是他犯錯在先,他不敢在月蕪寂面前表露,只能搖搖頭,“弟子沒事。”
“呼呼就不疼了。”月蕪寂仍憐憫的撫過他的臉,輕輕吹了一口氣。
他從不會哄人,這個,還是在浮生若夢中學到的。
君漣漪頓覺心間一酸,若不是這麽多人在場,他早就撲進月蕪寂懷中了。
吸吸鼻子,君漣漪再次搖頭,“弟……”
“喂……”
不待他說完,對面的顧凌突然冷冷地開了口。
顧凌勾唇冷笑著,目光陰狠地看向月蕪寂,“本座所提的條件,寂月仙尊,你是答應不答應?”
此話一落,周圍的修士立馬躁動起來。
君漣漪依稀聽到,他活該、答應他之類的話語。
他並不知道顧凌提了什麽條件,隻認真的看向月蕪寂,問:“師尊,他提了什麽條件?”
月蕪寂眸光微動,靜靜看他,不語。
顧凌見狀,不由嗤笑一聲,道:“既然寂月仙尊不敢告訴你,那就由本座再給你複述一遍吧!”
他勾唇邪笑,“本座給了寂月仙尊兩個選擇,要麽將你送予本座,要麽血洗神劍宗,君漣漪,你猜,你師尊會選擇保全你,還是選擇保全神劍宗?”
君漣漪心間頓時一跳,忙看向君漣漪,拉他的袖子,“師尊……”
月蕪寂複雜看向他,別開了頭。
終於,君漣漪聽清了身旁的人在說什麽。
那是一個個指責他的聲音,那是一道道讓月蕪寂把他送出去的聲音,那是一聲聲咒罵,罵他活該,罵他害人精的聲音……
可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他無措的去看月蕪寂的臉,卻見月蕪寂已是不願再看他,再看那些人的臉,也只見到了一張張恨不得他立馬死在這裡的憎惡面孔。
那一日,他手拿長槍,長槍化金烏,金烏戰犼時,他們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的他們,明明都在誇讚他不愧為仙尊的弟子的……
怎麽一夕之間,都變了?
君漣漪不自覺的又走進了月蕪寂一步,試圖去牽他的手。
卻聽,有人突然開口:“仙尊到底還在猶豫什麽?此等孽徒,誰知他是不是魔尊派來的奸細,難道仙尊還想將他留在身邊,禍害人族嗎?”
“我沒……”
“閉嘴。”
君漣漪想要回口,月蕪寂卻突然開了口。
而那聲閉嘴,不是對旁人說的,而是對他說的。
君漣漪一愣,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有人趁機落井下石,道:“我們人族說話,哪有你魔族說話的份,閉嘴吧你,乖乖回到你該去的地方,莫要再來我人族之地了。”
有一人,就有二人開口,又一人道:“趕緊滾回你的魔尊去,莫要再來我人族之地了,呸,真是晦氣。”
……
他……什麽時候成魔族了?君漣漪不解,但更讓他不解的,是月蕪寂的態度。
難道他真的想……
心中一慌,君漣漪再次上前,“師尊……”
“漣漪……”月蕪寂回頭,與他一同開口。
君漣漪一頓,心中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心中狂跳不止。
“漣漪,為師亦是……”
“不要說了!”君漣漪打斷他,眼中已隱隱含了淚,再次上前,“師尊不要再說了,師尊是不會……不會把我送出去的,對不對?”
他滿含希翼的看向月蕪寂,卻見他往後退了一步,禁止他的靠近。
君漣漪:“……”
心頓時涼了半截,淚再含不住滾滾而落。
“漣漪,對不起,為師真的……”月蕪寂開口,話卻有些說不下去了。
君漣漪流著淚看他,突然破涕為笑,喃喃道:“我知道的,我要體諒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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