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君漣漪細看,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便隨之襲來,根本不及他反應,便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將他震飛出去。
頓時,身體劇痛,一股腥甜直湧喉間,眼前陣陣發黑,待君漣漪反應過來時,他的身體已是動彈不得。
他果真是自不量力,區區一個元嬰後期修士,竟是企圖與上古神獸抗衡。
自嘲一笑,再是無力自救,君漣漪只能任其身體在空中自由墜落。
他緩緩閉上眼睛,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想的卻是經過剛剛自己那麽一攪合,有沒有為師尊提供到一點幫助?
那一槍沒有插中,應該是沒有的吧……自己終究還是……拖了師尊的後腿。
自我厭棄著,君漣漪任由陣陣襲來的黑暗將自己吞蝕。
“漣漪。”
就在他的意識完全消散之前,耳邊,突然傳來了有人在叫喚他的聲音。
這個聲音,君漣漪熟悉無比,且一輩子都不會忘懷。
這是他師尊,月蕪寂的聲音。
緊蹙著眉,君漣漪奮力的想要睜開眼,卻被黑暗硬拽著往深處沉去。他在黑暗中奮力的掙扎著,努力著,想要再睜眼看看自己的師尊……
月蕪寂還沒有變成人的模樣,就著龍的形態俯衝而下,終於,在半空中,他尖利的爪子勾住了君漣漪的衣服。
他微抬爪子,小心翼翼的將君漣漪握入爪中,眼看著就要著地,來不及多想,月蕪寂一個轉身,將君漣漪護在了懷中,自己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只聽砰的一聲,雪花飛揚,地上直接被砸出一個龍形巨坑。
巨坑中,月蕪寂瞬間化作人形,護住君漣漪頭部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來。
與此同時,君漣漪緩緩地睜開了眼。
猩紅之色落入眼中,君漣漪瞬間驚得心頭一緊,忙要開口,“師……”卻不禁又是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了月蕪寂一身。
“如何?傷到哪裡了?”月蕪寂握住君漣漪腰身的手一緊,眸色微沉。
君漣漪全身都在叫囂著疼痛,根本無法分辨究竟傷在了何處,但怕月蕪寂擔憂,他不敢直說。
強忍著疼痛,將又湧上來的腥甜壓下,君漣漪搖搖頭強撐著從月蕪寂身上爬起,坐到一邊,好一會才緩過來,開口道:“我……沒事,師尊你怎麽樣了?”他的目光自月蕪寂唇角掃過,最終落於月蕪寂的肩頭。
那裡,一片血肉模糊,鮮血幾近將月蕪寂雪白的衣衫盡數染紅。
君漣漪心間一顫,微微紅了眼眶,看向月蕪寂,“師尊,疼嗎?”
月蕪寂就地起身,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自己肩頭的傷口,搖搖頭,隨即朝君漣漪伸出手,“能起來嗎?”
剛剛從月蕪寂身上爬起,幾近用盡了君漣漪的所有力氣,這會,他其實抬個手都費勁,但他不想讓月蕪寂擔憂便點了點頭,咬著牙費力的將手伸了過去。
師尊的手冰涼,可他的手是溫熱的,他其實很喜歡牽著師尊的手,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手心的溫度傳給師尊,捂熱他的手了。
可——
就在二人之手即將相觸之際,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鳥鳴。
月蕪寂眉頭一擰,立馬收回了手,抬頭看向了天際。
君漣漪亦是心中一緊,手迅速垂落下來,朝天上看去。
天空之上,一隻三足金烏翱翔在天際。
它眼似鷹,尾如鳳,爪如利刃,渾身都燃燒著太陽真火,幾近染紅了半邊天。
在那火紅色的雲層之上,兔子犼腳踏祥雲,朝天嘶吼著,震得地上低階妖獸和無法力之人七竅流血。
君漣漪亦是受了影響,喉間又是一甜,唇角溢出絲血跡來。
可他無暇顧及,雙眼緊張地盯著天空狀況。
若是三足金烏不能將兔子犼趕走,那麽這一場戰鬥就還沒有結束,他的師尊依舊還要去和犼纏鬥。
他的師尊……已經不能再打下去了。
想要緩緩握緊手中拳,卻是不知帶動了哪根受傷的延鹽s筋脈,痛得君漣漪輕嘶一聲。
怕被月蕪寂發覺,他忙噤了聲,悄悄抬頭,去看月蕪寂。
好在,他的師尊在很認真的觀察著天空中的動向,並沒有發現他的這一聲痛呼。
放下心來,君漣漪也不再亂動,再次抬首,看向天際。
天空之上,三足金烏盤旋了好一陣,終於找準了時機,朝兔子犼衝了過去。
兔子犼咆哮著跳躍,靈敏的身體在雲間跳躍著躲避順帶攻擊,一輪下來,竟是沒讓三足金烏佔到便宜。
金烏怒而長鳴,停在半空中煽動著翅膀打出一團團太陽真火,緊隨著兔子犼的行動軌跡。
突然,金烏銳利的眼中一抹殺氣一閃而過,在兔子犼稍頓之際,一個俯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尖銳的爪子刺入了兔子犼的背。
兔子犼一聲悲鳴響徹天地,在金烏爪子下,它奮力的掙扎著,已是亂了章法。
金烏握緊了自己的爪子,正要將兔子犼碾碎之際,身上的太陽真火卻突的暗淡了下來,爪子也明顯頓了一下。
兔子犼驚痛之下竟是起了同歸於盡的心思,也不顧金烏的爪子還插在自己背上,趁機一個反撲,嗤啦一下,背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一口咬住了金烏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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