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也不勉強,笑笑疲憊地閉上眼。
君漣漪扶著容玉休息下後,便去了紫金閣。
忙活了這麽久,他已是很久沒有看到小月牙了,昨日回來之前還聽奴才說,小月牙哭著在找他呢!
紫金閣不像小清閣,看守不多,相反,紫金閣看守很是嚴密,還有他的結界為護,基本上連隻外來飛蟲都飛不進去。
到達紫金閣時,天已亮堂起來。
那會,小月牙剛起身,還在揉著眼,就看到了君漣漪,臉上立馬堆了笑,跑上前來,“爹爹!”
君漣漪將她抱起,親親蹭蹭她後,笑道:“小月牙想不想父親?”
小月牙一愣,隨即將頭埋入君漣漪脖頸間,“不想。”
君漣漪心中微痛,但還是笑著道:“今天爹爹和父親一起帶你出去玩吧!”
小月牙眼前一亮,卻仍舊沒有抬頭,就著埋頸的姿勢,輕點了點頭。
君漣漪命人將月蕪寂叫來,也未用什麽咒術禁錮月蕪寂,就帶著小月牙出了門。
月蕪寂哪怕成為了階下囚,哪怕魔族人人都知,他不過是君漣漪的一個爐鼎,但在面對外人時,他依舊不卑不亢,仿若還是當年那個高高在上的謫仙一般。
他們帶著小月牙遊湖,打獵,逛街,遊戲,明明三人在一起,小月牙也可一隻手牽著君漣漪,另一隻手牽著月蕪寂,但君漣漪和月蕪寂之間,卻無半點交集。
君漣漪是不想,刻意避諱。
月蕪寂則是不敢,隻敢默默關注。
小月牙心裡雖然有一些不滿,但三人初次外出,她還是很開心的。
最後玩累了,睡了過去,是君漣漪抱著她回去的。
臨別之際,月蕪寂終於忍不住叫住了君漣漪。
君漣漪面對他時總是很不耐,沒什麽好氣,“何事?”
月蕪寂將眼底失落壓下,握緊了掌心,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緩緩開口:“冥界的結界是由犼之妖血為契所開,若想破其結界,需以三足金烏真血為引,我……體內有三足金烏血脈,可幫你破除此結界。”看著君漣漪眸色越發沉了下來,月蕪寂不再敢看他,垂了眸子,繼續把未講完的話說完,“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容玉假成親?”
原來受的欺騙次數多了,便不足以牽動人心了。
枉他當年怕他受傷,不顧自身生命危險也要去幫助他打敗兔子犼,結果……
冷笑輕嘲一聲,嘲自己的天真,笑月蕪寂的的每一次謊言都能騙過他。
君漣漪涼涼道:“不用勞煩仙尊的大駕了,此事,本座心意已決,仙尊你……”他的目光在月蕪寂身上打量幾番,惡意地勾起唇角,“就等著喝喜酒吧。”
說完,他不再看他,抱著小月牙轉身而去。
月蕪寂的瞳孔猛地一縮,站在原地良久良久,都未動分毫。
後來天緩緩下起了細雨,有人撐傘來到了他面前,為他擋去風雨,他才緩緩回頭,看向那人。
那人容貌昳麗,笑意盈盈的樣子十分柔和,就連聲音都輕輕柔柔的,好聽到了極致。
他道:“是神尊先打破規定的,這怪不了小仙了。”
月蕪寂茫然看他,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誰。
他啞聲喊他,“容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容玉笑看著他,不再多語,將手中傘塞入他手中,轉身離去。
月蕪寂木木的握著傘,看著他離去,半晌,回不過神來。
君漣漪最終還是選擇了清姬的提議,打算與容玉假成親,引出顧凌。
這場婚禮他們知道是假,但不知情人卻以為是真,因此這場婚禮辦的十分壯大,早在消息傳出去的第三天,魔宮裡就開始布置了起來,那請帖亦是發遍了整個人魔兩族。
紅綢束滿枝頭,大紅的燈籠,被人高興的掛在廊下,代表著喜慶的貼紙,貼滿每一個門窗,無一不透露著,新人的欣喜之意。
可君漣漪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卻怎麽都欣喜不起來。
曾幾何時,他也曾夢到過這般光景,只是在那夢中,他要娶的人卻不是容玉,而是另一個,他曾夢寐以求,卻一直求而不得之人。
“爹爹,娶義父,你不開心嗎?”
袖子,被誰輕輕扯動了一下。
君漣漪恍然回神,蹲下身來看向小月牙,揚唇道:“那小月牙呢?讓義父做小月牙的二爹爹,小月牙開心嗎?”
小月牙立即揚唇,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來,“小月牙喜歡義父,小月牙開心!”
君漣漪笑笑,摸了摸他的頭。
一切看似都很溫馨平和,卻唯有立於牆角之下的那道白色身影,看起來落寞極了。
婚期本定在三日後的,但前一日,容玉的毒,又發作了一次,婚期不得往後延遲。
魔醫再一次催促君漣漪,“此毒已是不能再拖了,還請尊主早日下決定。”
君漣漪怒而摔碗,把人全部攆了出去,隻留了月蕪寂一人。
容玉虛弱的躺在床上,雙目微闔,卻並未閉眼,氣若遊絲地喃喃著,“對不起,本來還以為留著這條賤命能幫你一次的,結果……”他苦笑一聲,又重重咳起。
君漣漪為他拍著背,心亂如麻。
他在想,想清姬之前說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
容玉咳著咳著,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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