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月蕪寂終於聽清了他的話,緩緩抬頭,帶著些微茫然與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向了君漣漪。
君漣漪面上總算露出了點笑意來,挑眉道:“仙尊如此冰清玉潔,不染塵埃,想必之前從未為人做過這等子事吧!”
月蕪寂抿唇,未語。
別說這等子事了,在這之前,這種話,都未曾有人敢同他說過。
君漣漪卻不依不饒,“怎的?仙尊是嫌棄本座?不肯低下你高貴的頭顱?”
他怎會嫌棄他?
他不過是……太過意外罷了。
眨眨眼,月蕪寂終是緩緩地低下了頭去。
他第一次做這等子事,實在太過生疏,一開始根本做不好,有好幾次都弄疼了他。不過好在,對方也並未在意,久久都不曾動彈過,任憑他動作,逐漸的,便也熟絡起來。
君漣漪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相對於月蕪寂的淡定從容,他明顯更為吃驚。
他的師尊那樣清冷矜貴,高不可攀,竟真的在為他做這等子事。
他呆呆地看著埋頭的月蕪寂,一時間竟是忘了動作,有幾次被磕到亦是未語,直到有熱意襲來,他才緩緩紅了面頰。
這種時候,理智告訴他,他應當快速將人推開才是。
但……對方那越發輕柔的動作,卻讓他莫名產生了自己是他心尖寵的錯覺。
若是無愛,又如何做得到這一步?
若是無愛,又如何要如此憐惜?
可他真的愛他嗎?
君漣漪問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自嘲一笑,他果斷還是伸腿,打算一腳將人踹開。
卻不想,月蕪寂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沉悶之聲也隨之傳來:
“別動。”
聲線,竟是溫柔到了極致。
君漣漪一愣間,卻不想,月蕪寂順其而上,細細密密的吻便落了下來。
君漣漪皺眉,想要拒絕,但一個吻,就這樣輕輕落在了他唇上。
他倏然睜大了眼,看到的,卻是月蕪寂如畫的眉目。
他緊閉著雙眼,一副沉溺其中的樣子。
君漣漪陡然間隻覺心跳漏了半拍,久違的熟悉感覺突然而至。
情動,是復仇的致命傷。
可他卻無法控制。
或許,他就是下賤吧,他根本就沒有忘了他,不然的話,又哪來如此滔天的恨意?
不過是,掏出的真心被人喂了狗,不甘心……罷了。
閉目苦笑出聲,君漣漪終是化被動為主動,跨坐了上去。
他勾唇,語氣依舊譏諷意味更重,“不過區區爐鼎罷了,就算本座想要你,那主導權,也一定得在本座手上。”
月蕪寂詫異,但最終什麽話都沒說,漸漸柔了眉目。
君漣漪實在見不得他這般平和的表情,動作間也不忘諷刺於他,“月蕪寂,和本座做,屈辱嗎?”
月蕪寂有些茫然看他,緩緩開口:“……什麽?”
君漣漪不太好受,微微蹙了眉頭,卻仍固執地不肯讓出主導權,語氣甚至於帶了些惱意來,“本座問,和本座這樣一個,你不愛的人做這等子事,你覺得屈辱嗎?”
月蕪寂微怔,心跳都為之漏了幾拍,“我……”那兩字對他來說仍是有些難以說出口,但他卻深知,他不說,以後說不定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於是他眼中露出幾分慌亂來,急急抬起身,“我……”
“唔……”
“愛你。”
那句愛你被埋沒在君漣漪那句急喘中,消失殆盡。
君漣漪怒而咬牙,恨恨開口:“莫動。”
月蕪寂就真的不動了。
但在最後,君漣漪終於還是堅持不住,累到趴下時,他仍是將他擁入了懷中,貼近他耳邊,猶如戀人般的耳鬢廝磨一般,輕聲喃喃著,“我愛你,漣漪……”
君漣漪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結束的,但他一直到最後都未曾看到月蕪寂的屈辱表情,這讓他很不爽。
第二日醒來,他全身都酸痛得厲害,這就讓他更不爽了,就連有小魔進來侍候,他也看也未看,就怒罵道:“滾出去,莫要進來擾本座。”
然而,那腳步聲戛然而止,卻並未傳來出門的腳步聲。
君漣漪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夜月蕪寂並未離去,而他手中的鎖鏈,亦是不見了蹤影。
緩緩轉頭看向來人,果然是月蕪寂。
此刻,月蕪寂又換回了他那身白衣,纖塵不染的樣子好似他還是那個風光霽月的仙尊。
不過,這會的仙尊正手端托盤,而托盤之上的,是他一大早起來為君漣漪熬的白粥。
月蕪寂曾給君漣漪熬過一次白粥,雖什麽都未放,卻得了君漣漪好一番誇讚。
許久未做了,不知他現在……還喜不喜歡。
月蕪寂唇角微微浮出一絲笑意,柔柔開口:“睡飽了的話,就起來喝點白粥吧!”
這語氣,讓君漣漪恍惚間有種回到了當年在雲夢山時的錯覺。
他愣了愣,隨即勾了唇角,“你,端過來給本座。”
他願意吃他做的東西,月蕪寂已是喜不自勝。
沒想太多,月蕪寂便照著他的話,將粥端到了君漣漪眼前。
他輕輕吹著白粥上的熱氣,小心遞上,“剛出鍋的,會很燙,你……”
他一句話未說完,君漣漪就接過那碗白粥,毫不猶豫的,潑在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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