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是實體,只是一個魂體而已。”他期翼的看著他,迫切的想要讓他相信,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君漣漪隻輕輕掃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環,便以確認,他確實並沒有說謊。
那手環是一串黑色檀木所製,名為鎖魂香,是一種可以暫時將靈魂鎖住化為實體的靈器。
君漣漪不說話了。
月蕪寂猜他大概是信了,卻又有些不太確定,小心翼翼道:“漣漪,這一次我真的沒有騙你。”
可君漣漪卻還是同以前一樣,對他沒什麽耐心,有些不耐道:
“所以,你此次前來找我,所為何事?”
雖不耐,但月蕪寂知道他說這話,是表態已然信了自己的。
他心中一喜,連忙道出來意。
“漣漪,你曾跟我說過,只要我救容玉,你就不再恨我,我們就再兩不相欠了。”
君漣漪皺眉,不知道他為何要說這些,但還是耐心的沒有打斷。
月蕪寂看了他好一會,才像是鼓足了勇氣般,繼續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兩不相欠了,那麽漣漪,我們可否……重新來過?”
君漣漪很是詫異,這話居然是從月蕪寂口中說出來的。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月蕪寂,帶著幾分揶揄之態。
月蕪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緊張地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手,卻是固執地看著他的眼,絲毫不閃躲,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終於,君漣漪嗤笑一聲,一伸手,從手中幻化出一面鏡子來,然後毫不猶豫松手,任鏡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月蕪寂不理解他為何這樣做,緩緩皺起了眉頭,不解地看向他。
卻聽君漣漪道:“月蕪寂,鏡子摔碎了,它還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嗎?”
幸在,他並不笨,聽他這樣說,立馬就明了他的話中之意,忙蹲下身去,也不怕那碎掉的玻璃渣子扎到他的手,一片一片將碎鏡拾起,然後拚接起來,最後施法,將它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只要用心拚湊,它總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的。”他說著話,將恢復如初的鏡子交還給了君漣漪。
君漣漪卻是嗤之以鼻,再次一松手,將鏡子打碎在地。
月蕪寂還想去撿,君漣漪卻上前一步,踩在了玻璃渣上。
“就算拚湊好了又怎樣?鏡子永遠是鏡子,只要你稍稍不注意,它就很容易再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月蕪寂心間咯噔一下,忙抬頭看向君漣漪,語氣微微有些激動起來,“不會的,鏡子易碎,可只要好好呵護,它就一輩子都不會碎的,漣漪,我喜歡你,你再信我一次,我不會讓他碎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話說到最後,他竟然帶了幾分祈求的意味在裡面。
君漣漪看著這樣的他,心中感慨萬千。
月蕪寂……若是你早一點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只是現在……
“回不去了,月蕪寂。”他在面對他時,難得平靜了下來,語氣疲憊又無奈,“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已經不愛你了。”
十年前的那場大雪,不但埋葬了他和小月牙的性命,一同埋葬的,還有他那顆,永遠隻為一個名為月蕪寂的青年而跳動的那顆心。
他看著青年淚流滿面,唇角勾勒出淡淡笑意,終是不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此處。
知他安然無恙,這一刻,他終於解放了自己,真正的開啟了,他的新途之旅。
月蕪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隻感覺自己的心,就好似地上的鏡子一般,一片一片,碎得徹底。
有神使走到他身邊,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神尊,他不要你了,你該歸位了。”
月蕪寂卻恍若未聞一般,隻緊盯著君漣漪離去的方向,淚淌了滿頰。
君漣漪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容玉。
容玉手提花燈,哪怕那張臉被兔子面具遮去了上半張,也依舊好看得不像話。
他的薄唇微勾著,揚揚手中兩盞花燈,一盞是兔子,一盞是狐狸。
他把狐狸花燈遞給君漣漪,柔聲道:“你去了哪裡?讓我好找。”
君漣漪淡淡掃那花燈一眼,並沒有接,直接走到他旁邊,與他並肩而行。
“沒去哪,就是去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走吧,我們去買別的花燈,我不喜歡狐狸了。”
容玉腳下的步子微頓,緩緩回頭看向身後君漣漪來時的地方,雖什麽都沒有看到,卻還是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君漣漪和月蕪寂說清楚了那些話後,隻覺心情莫名豁然開朗,就連看那些花燈,都覺得比之前美了不少,興致勃勃走過去,一時間竟也沒注意容玉沒跟上。
他在花燈小攤前站了很久,目光在那些形狀各樣的花燈上轉來轉去,都快挑花眼了,結果選擇困難症犯了。
那個小狗花燈和胖啾花燈,他都想要。
那小攤販見他遲遲做不了決定,開始推銷起來。
“公子你看這個,小老虎也很好看的,老虎代表著勇猛威武,最適合您這種一看就是不凡之人的形象了。”
他這話把君漣漪給逗樂了,他不免將目光放到那小老虎身上。
還別說,確實做得不錯,不過,就是不得他喜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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