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蕪寂閉閉目,痛疼心間又泛起幾分苦澀,艱難開口:“是,我是他的爐鼎。”
君漣漪這時候把他牽扯出來,無非就是想要他也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罷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與君漣漪他自己相比,這些根本,微不足道。
睜開眼,月蕪寂握緊了手中拂雪,十分倘然地再次開口,“是,我是他的爐鼎,且心甘情願做他的爐鼎。”
此話一出,剛剛還表不信之姿之人立馬炸開來,言論突然一面倒起來。
“荒謬,簡直太過荒謬,仙尊你怎麽說也是我們人族仙尊,怎可做出如此丟我人族臉面之事?”
“你真是枉為我人族仙尊,枉為人。”
“怪不得要護著那妖孽,原來是一夥的!”
“叛徒,人族的叛徒!”
……
瞬間,辱罵責備聲一片,唯有逍遙子,怔怔地看著月蕪寂,哆嗦著唇,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月蕪寂,卻仍只是冷冷看向那些人,面上無甚太大反應。
相對於這些人對他的謾罵,他更心疼十年前,君漣漪在被謾罵時候的心情。
他的漣漪,一直都是很脆弱的,不像他,天生冷血冷情,又怎經得起這世間如此多的責備與謾罵呢?他當時一定是很難過的,所以才忙不迭的想要解釋吧?
自己……當年為何就不幫他解釋解釋呢?
月蕪寂懊惱極了,看向那些人的眼神也越發冰冷起來。
君漣漪勾唇看著那些人對月蕪寂的謾罵,許是因月蕪寂即便被罵,也未表現出任何反應來的緣故,他心情遠不如他彎起的唇角那樣好,心間反莫名生出幾絲燥意來,覺得他們吵得實在令人心煩。
終於,君漣漪厭了,伸出一根自己的觸手,朝那口最碎之人甩去。
這一次,那人修為不錯,倒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抬劍去擋。
但——
只聽‘叮’的一聲,寶劍斷裂,緊接著‘噗嗤’一聲,是利器入體之聲。
君漣漪的觸手竟是輕易地斷了他的劍,然後捅穿了他的胸膛。
那人唇角有血滴滴落下,到死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表情,睜大了眸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君漣漪的聲音亦是同時而至:“兩軍交戰,廢話那麽多作甚?”
終於,人們想起,他們這是在戰場上,他們每一句謾罵之聲,都有可能是在給對方殺死自己的機會。
他們不再謾罵,紛紛再次揚起了手中劍,朝君漣漪衝了過來。
君漣漪亦是踏風而起,大殺四方。
之前那困住君漣漪的六人見狀,亦是踏風而起,本欲再與君漣漪一決高下。
哪知,還未到君漣漪身邊,月蕪寂就擋了他們的去路。
六人中其中有一人憤憤道:“寂月仙尊,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你何苦執迷不悟?”
月蕪寂目光森寒,冷冷開口:“我曾守護人界百年,可人界之人都不肯善待於他們,如今,我不會再讓你們傷他了的。”
他不是要與人界為敵,他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所想要保護的人罷了。
那六人聽言,頓時怒不可遏,也不管月蕪寂是不是什麽寂月仙尊了,紛紛朝他出了手。
月蕪寂亦是迎了上去。
雙方立馬纏鬥到了一起。
月蕪寂的話落入君漣漪耳中,令他微微回了頭,最後卻是不屑一笑,繼續操縱著自己的觸手,穿透他人的心臟。
剛剛的苦戰,因為有了月蕪寂幫他拖住那六人的緣故,變得越發簡單了。沒過一會兒,君漣漪就以壓倒性上風,佔了優勢。
逍遙子見狀,終是不能再忍,扔下與自己相纏的小魔,朝君漣漪踏風而來。
“君漣漪!”他怒喝出聲,祭出自己不常用的本命劍,朝君漣漪攻來。
君漣漪聞聲回頭,眉頭微微蹙起,卻也不虛,操縱著觸手一次又一次的阻擋著他的攻擊。
他向來是個恩怨分明之人,逍遙子雖表現得一直都不喜歡他的樣子,但逍遙子畢竟在他生小月牙時,於他……算是有救命之恩的。
他不想殺他。
可逍遙子的出招卻是招招狠辣,招招攻他死穴。
他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君漣漪微微眯起眼,終於不再退讓,動起真格來。
逍遙子雖為修真界大能,但畢竟更為擅長的是煉丹,在實戰中,實力遠不如君漣漪。
沒過幾招,君漣漪便將他製服,隨即冷冷開口:“逍遙子真人,您輸了!”
逍遙子憤恨看向他,咬牙開口:“本尊真後悔,當年就不該救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倘若他那時沒有救他,今日月蕪寂便不會落到萬人嘲的地步,他們人族也不會……遭今日這一難了。
看著那一個又一個倒下的人族修士,逍遙子終是不忍再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喃喃開口:“君漣漪,你一定會下地獄的,將來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他本就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又怎會再怕再下一次地獄呢?
君漣漪嗤笑輕嘲,“是嗎?那本座定當在下地獄之前,讓你們也見一見,曾經本座曾見過的地獄。”
這一戰打得很是漂亮,因為有月蕪寂的相助,不過半日功夫,魔族就漂亮的打贏了這場戰爭,擒獲人族修士無數。
看著那些曾辱罵自己之人全數要麽成了階下囚,要麽成了冰冷的屍體,君漣漪感到了無比滿足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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