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蕪寂兀自笑笑,背緊了他。
君漣漪一路上便也不再言語,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夜風,心中難得的,居然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暖意。
在這個書中世界裡,之前所有對他好的人,都把他當成了原主,而不是君漣漪。
藍桉倒是把他當君漣漪,但中途也因為其他事情而動搖過。
現在回想起來,君漣漪才發現,這個世界裡除了小月牙是真的跟他相依為命以外,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純粹對他好的。
而眼前人……如果他真的是月的話……
他不曾和原主有過糾葛,也明知自己是魔尊,是世界之害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對自己……
君漣漪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亂了一拍,緩緩趴上了他的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問:“寂,你真的只是寂嗎?”
月蕪寂腳下的步子一頓,除此之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二人一路相對無言,直到寂將他背到後山上,君漣漪才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
他有些疑惑,“寂?”
月蕪寂騰出一手,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手。
君漣漪頓時又安靜了下來,任他背著自己走。
二人來到一處溫泉,月蕪寂才將君漣漪放下,一指那溫泉,寫:
【今天在山上累了一天了,溫泉有助於解乏,我們好好泡一下,再回去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我帶你出去踏青。】
有溫泉自然比在在浴桶裡洗好,君漣漪面上喜色頓現,一手拉著月蕪寂,一邊緩緩蹲下身去,伸手在溫泉裡撥了撥,感覺到溫度正合適,立馬朝月蕪寂抬了頭,“好。”
寂長久以來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君漣漪早已習慣了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又更何況是共浴這種小事。
二人皆解了自己的衣衫,月蕪寂便小心的扶著君漣漪入了浴池。
君漣漪也早已習慣了他的照料,緊抓著他不放,直到腳下真正踩穩,才漸漸放開了抓住他的手。
春天尾巴的夜間,還是有些冷的,偶爾吹來一陣寒風,便直接可以將人吹得直哆嗦。
君漣漪感受著上半身在寒風瑟瑟,下半身在暖泉裡溫柔鄉,立馬蹲下身去,將身體全數泡入了溫泉中。
月蕪寂看著,隻覺一陣好笑,
他過去拉住君漣漪的手。
君漣漪不解抬頭,“怎麽了?”
月蕪寂寫:
【去旁邊靠著,舒服點。】
“哦!”他看不到,還以為寂本來就是引著他在邊上呢!
跟著月蕪寂又往前走了幾步,君漣漪才感覺到肩上有壓力傳來。
他順勢緩緩下沉,終於在屁/股觸及到水底的大理石時,放下心來,安心的坐了下去,靠在了後面的大理石上。
月蕪寂則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今夜滿天繁星,可惜君漣漪看不到,君漣漪覺得格外的遺憾,於是拉著他的手寫:
【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滿天繁星,天空很美。】
“是嗎?”君漣漪能夠通過他的描述,想象出現在天空的模樣,不禁遺憾道:“可惜如此良辰美景,沒有好酒作陪,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月蕪寂目光一眼不眨地盯著君漣漪的臉,寫:
【這個地方是我每次上山之後都會來的地方,偶爾也會在此小酌幾杯,只是我這裡的酒向來不算最好的,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此刻可以共飲一二。】
君漣漪頓時面上一喜,笑道:“飲酒本就飲個意境,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再差的酒亦是佳釀。”
許是聽了他此語,對方終於不再猶豫不決。
君漣漪只聽得旁邊傳來一陣水蕩漾的聲音,是寂起身去找酒去了。
君漣漪雖然看不到寂,但眼睛卻,不自覺的追上了他的那個方向。
直到身邊再次傳來響動,一個酒杯被迫塞入他手中,他才輕輕一笑,拿著酒杯湊在鼻下一聞。
是一種聞起來酒味很淡,還微微帶一點桂花香味的酒。
君漣漪挑眉,“桂花酒?”
月蕪寂拉著他另一隻沒有拿酒的手寫了個是字。
君漣漪再一聲輕笑,隨即,將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入口微辣,口齒留香。
要說這留不好,君漣漪都要為這酒叫屈了。
他當下便誇道:“好酒。”
月蕪寂拿著酒壺又給他滿上一杯,目光柔柔間,自己也拿起了另一杯酒,和他碰了碰杯。
君漣漪對著月蕪寂的位置,與他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我先乾為敬。”
倒是惹得月蕪寂連眉眼間,都含了笑意。
二人一個是真瞎,一個是裝聾,交流極少,卻也飲得痛快。
君漣漪的酒量向來不算好的,酒過三巡之後,便隱隱有了醉意。
他對著月蕪寂,一時之間也不知是酒醉迷人心,還是那個問題在他心裡壓抑的太久了。此刻對著月蕪寂,他就產生了急切想要問他的心思。
不過,好在他還殘留著些許理智,不至於傻乎乎的直接問他是不是月這種話。
只見他緩緩傾身,靠近了月蕪寂,隨後將他今天問過一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寂,你真的只是寂嗎?”
月蕪寂早就發現他有的醉意,不過自己在這裡,便也沒有擾了他的興致,阻止他繼續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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