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親啟:
瑣事纏身,等我,日入必達(劃掉。)
傅硯想了想又重新寫了一張:
勿等,天寒地凍,攝政王府燃有爐火暖身,可歸矣。
下面留字是子緒二字。
寫好之後,傅硯瞥見街道上有賣冰糖葫蘆的,走過去買了一串打包好。
然後一本正經的遞給了百欲閣的其中一名酒侍。
“到西城門,送到昨天那位小公子手上。”
今日晨起狸承便走了,想必是還在與自己置氣的,要是出了城還真不知道去哪裡尋了。
但今日這事確實耽誤不得。
鎮北王今日要秘密處死狼王國太子夏觴。
本來此事傅硯便一直在暗中勘察著。
狼王國太子之所以一直關在夜庭,便是為了引誘狼王國的蠱師去營救,並一網打盡。
蠱師魅惑人心,飛花柳葉皆能傷人,一直是燕北的心頭刺。
若不斬草除根,以蠱師一族的復仇手段,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而秘密處死,便是對外宣稱人依舊在夜庭。
但實際上,則是一個更深的陷阱。
蠱師一族與狼王國皇室血脈相連,每個皇室都會選擇一位蠱師作為自己的契命之人。
契命便是為之生死,讓尊貴的皇室得到一次換命的機會。
而狸承就是琅王國太子的契命之人。
也就是說,殺了夏觴,第一個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狸承!
自從知道狸承就是琅王國太子契命的那一刻,傅硯便時刻關注著夜庭的動向。
這些人動手的當真不是時候。
傅硯手撫上太陽穴,覺得這馬車實在是慢。
他掀開轎簾,冷聲道,“卸了車,本王要騎馬。”
“主子……”趕著車的暗衛夜七呆滯的片刻,主子的性子最近變的太多了。
去救狼王國太子這件事本來就已經夠荒唐了。
為了一個蠱師如此公然與燕北皇室作對,現下還嫌馬車不夠快,要自己騎馬了。
主子這身子,高低得顛簸出勞疾來。
夜七覺得昨日那個叫狸承的蠱師委實像個狐狸精。
把自家主子魅住了。
從第一次主子見到狸承知道他是蠱師開始,命令百欲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抹去狸承的身份。
現在還越來越荒唐了,主子一定是淫蟲上腦了!
“主子,老夫人交代過不許您騎馬。”夜七無法拒絕,便直接搬出薑慈當擋箭牌。
傅硯直接跨出了車廂,猛地抽出暗衛腰間的劍,揚起手斬斷了連接車廂的麻繩。
幾刀之後,馬車車廂直接嘭聲倒地,而後傅硯拉著馬車的韁繩直接跨上了馬背。
傅硯坐上馬背微微側頭對著已經和車廂一起到了地上的夜七吩咐道:“讓燕無名把這件事情鬧大。”
“是。”
傅硯幽沉的眼眸神緒流轉,眸中除了陰狠算計便是深處唯一的柔韌之處。
“若本王日入還未出宮,狸承也未去攝政王府……”
傅硯想了一秒,“便直接綁回去。”
夜七握著劍的手捏的僵硬:“這………”他也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
他知道王爺寶貝那蠱師(劃掉),那哪裡是寶貝,那簡直就是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
所以綁不綁的……他也不敢,還是請回去的好。
要是請不回去,就給人在城門口燒一爐火。
他決定了,實在不行,就給人跪一個!
…………
南城門外有一個避雨的亭子,狸承一直呆在哪裡等啊等。
狸承從日出等到日沉,傅硯依舊沒有來接他。
少年淡淡的呼吸中帶著明顯的白霧,明亮的眸子有些落寞。
他慢慢站起身,淡淡道,“走了。”
【不等主神大人了嗎?】
“不等了,本來就要回一趟北域的。”
【再等等吧,主司,主神大人肯定會來的。】
狸承看向城門,他此刻在城外,臨陽城沒日之後沒多久就會閉城門了。
而此刻城門正在被當值的將士緩緩外拉。
城外本就是借著城內的燈光得些光亮。
大門慢慢關閉,映照在狸承臉頰上的燈影也漸漸淺淡了色彩。
在消散、沒去,沉入黑暗。
震耳的吱聲響起,城門徹底合上。
第219章 攝政王有點凶22
狸承看向空中,借著月光和城門上的燈光可以看清淡淡白鵝,今日的雪下的晚。
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靜謐而溫和。
沒有聲音,但雪卻飄的大,風也刺骨。
他今日穿的單薄,冷冽的風宛若刀子從頸脖劃入脊背鑽進四肢百骸。
狸承和了和衣裳。
這些天風雪連日,幾乎日日都在下雪,地面上依舊是層層疊疊的白。
現下又下雪了,明日該覆的更深了。
狸承踩著雪盯著城門看了許久,又是一陣風來,少年便落寞地轉了身。
傅硯不來的話,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明明說好了會來接自己的。
騙子!
狸承踏著步子往前走著,一路踹著雪,鞋底也磨濕了。
人就更煩悶了。
狸承走著走著,心情愈發不好,如果現在自己回去顯得多便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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