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查過了,這個叫狸承的蠱師是琅王國太子的契命之人!”
所謂契命,乃狼王國皇室為保性命的蠱術。
契命結成,蠱師便能為結契之人生死,為其換命。
此刻傅硯的身邊好似遮蓋住了一層屏障,劉賦的話在他耳邊繞著。
狸承……
傅硯撫著小狐狸的手頓住,猛地蜷縮起來。
墨眸細微地顫了顫。
心跳好似也嵌頓主了,傅硯漸漸攥起手,渾身上下只有面色如常。
昨日見的那個蠱師。
真的是他。
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相似的兩個人呢。
所以,只能是他。
傅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傅硯冷漠的眸子抬起,他被捉了。
現在就在攝政王府的暗庭。
從這間屋子出去,走過西廂過了廊橋就能到達暗庭。
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自己就可以走過去。
然後見到他。
只要想見,就能再見到他。
但……見到了又如何呢。
腦海中那片靜謐的海好像被丟進去了一顆石子,蕩漾起層層波瀾潺動,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王爺……”
“王爺……”
劉賦叫了兩聲,傅硯依舊沒有應答。
“王爺。”劉賦調子大了一些。
傅硯被聲音叫醒,他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剛剛都在想些什麽。
“別殺他。”傅硯道。
劉賦見自己的話有用,眉色的安定了些,縱使知道狸承有能力逃生,自己也不想他冒險。
“王爺打算如何?”劉賦詢問道。
“放了。”
“放……了?”劉賦腦子轉了百來圈也想不通傅硯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猜測主子的心思是下人最應該學的,劉賦自認為自己察言觀色的功夫已經如火純情了。
但他實在不懂傅硯這句話的意思。
到底是真放了?
還是假放了?
或者說嘴上說著放了實際上用小手段殺掉?
劉賦直接跪下請罪,“屬下愚鈍,請王爺明示!”
小狐狸一直觀察著傅硯的情緒。
傅硯看著跪在地上的劉賦,冷淡道,“送他出攝政王府。”
第204章 攝政王有點凶7
劉賦顫顫巍巍的應答下來,“……是。”
他不懂攝政王的心思,看來皇宮的水牢確實不好進。
小狐狸聽了傅硯的話輕聲的啾啾了兩聲,調子聽起來難過極了。
“嗷……”
小狐狸:他真的不願意看見我。
但他不想殺我。
是不是還是沒那麽討厭的……
“嗷嗚嗚……”小狐狸扒拉了一下耳朵從傅硯身上跳了下來。
傅硯心思繞著沒有注意小狐狸跑掉了。
小狐狸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往後看了面色如常的傅硯一眼。
既然傅硯知道暗庭裡的人是自己。
他想賭一下,傅硯到底還有沒有那麽一絲在意自己。
只要還有一絲在意,他都要牢牢地抓在手裡。
前一世自己辜負了他,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了,雖然他換了身份名字重活了一世,但他一直都是他,從未變過,自己一定不會放手的。
劉賦正打算轉身,卻忍不住垂頭問道:“王爺,天識級別的蠱師真的就要這麽輕易放掉嗎?”
傅硯手撫上眉心,慵懶地動了動,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滾出去。”
莫名戾氣又輕飄飄的語氣讓劉賦有些發顫。
見皇帝的時候都沒那麽緊張過。
劉賦見狀俯首請罪,“屬下告退。”
傅硯這時候垂眸才發現小狐狸不見了,到底是野物,養不家的。
他閉目養息,心中好似有個聲音在問。
真的不去見見嗎?
你明明想見的。
另一個聲音卻一直在打斷這個思緒。
不去。
不要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忘了他,忘了他就不會那麽痛了。
書房的門是敞開的,屋外一片雪白,樹梢上的雪跡過於厚重壓的枝丫抖落下層層疊疊的雪來。
冷冽的風吹進屋子,刮的人骨頭都疼。
不要去想。
也不要去見。
一盞茶後一個侍衛在書房門口跪下,喘著微長的氣息,瞧著是跑來的,跪的有些不穩。
來人言語急切,“王爺!昨夜捉到的那個蠱師在暗庭暈死了!”
傅硯聽到這句話頭猛地抬起,身子怔住。
想也沒想站起了身。
傅硯撐著桌角站起身聲音有些強作鎮定的慌張,“他…人現在在哪?”
“屬下把人拖出來了,且聽王爺發落。”
言畢侍衛身後的人便將暈死過去的狸承粗魯地拖拽到書房門口的雪地上,等著傅硯發落。
琅王國的蠱師他們可不敢擅作主張做些什麽。
但終究是敵軍,待遇自然是不好的,狸承被人像扔屍體一樣就那般扔在雪地裡,頭髮絲都與雪交融在一起。
傅硯踏著步子走出了書房,看著雪地上沒有意識的人兒心尖顫了顫。
他的指節小弧度地動了動,頸上的裘絨被吹的簌簌動蕩。
狸承倒在雪地,他身上穿的單薄,大腿上的衣裳料子有明顯的血跡,面色也蒼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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