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涵並不認識所謂的葉先生,隱約感覺這個人來頭不小。
他不敢多與葉近秋對視,視線下移到葉近秋的手臂上。
黑色大衣穩穩地掛在原處,而衣袖有所上縮,手臂露出花式複雜的一小塊文身。
雖然只有一小部分的文身,但木涵推測面積絕對不會小。
從影視劇裡積累的經驗讓木涵腿一軟,恰好葉近秋松手,木涵跌坐到地上,從口袋裡掉出一條項鏈。
項鏈掉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像暫停鍵一樣讓全場停了幾秒鍾。
木涵低頭看項鏈,那是女朋友送的,項……想起來了!
木涵終於想起來,他最近做的一件錯事——上個星期他綠了好兄弟,把好兄弟的女朋友照顧成了自己女朋友。
並且,他現在是腳踏兩隻船的狀態。
木涵悚然,不會是他的兩個女朋友發現了彼此,然後雇人來教訓他吧?可是、可是……
“我知道我是個渣男,但我沒想過騙她們,我只是兩個都喜歡而已。你也是男的,你懂的吧?”
木涵朝葉近秋擠眉弄眼,試圖把自己的博愛邏輯傳達給他。
葉近秋沒什麽表情,淡淡地問:“你再想想,你做錯了什麽?”
還想?木涵真的要昏了,哇哇亂叫:“我只是騙色又沒騙財,再說我色也沒騙到啊!”
木涵的腦容量全在感情生活那一塊,渣了幾任女友都不覺得自己翻車會這麽慘。
葉近秋:“……”
他一邊的嘴角往上牽起,不再和木涵繞圈子:“你前天偷了錢,栽贓給別人,你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原來是這件事!
木涵悟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說:“我錯了我錯了。”
松一口氣的同時,他突然又生出怪異的感覺。
前天他偷錢敗露,栽贓也不是隨便栽贓的,特別挑了一個看著好欺負的。
這、這挑到鐵板了?沒道理啊,那可是徐謹寧。
誰不知道徐謹寧雖然有父有母,還是跟個孤兒一樣?眼前這個人為什麽要給他出頭?
木涵管不了那麽多了,麻利地痛哭流涕:“我錯了!”
葉近秋不為所動地看他哭嚎,示意他的人把木涵帶到車上。
“不要!我不要!放過我嗚嗚嗚不要殺我嗚嗚……”
木涵在幾個人的壓製下不得動彈,哭得眼淚如同噴泉一樣湧出來。
他後悔地想:這還不如綠別人被打呢!
車子一路疾馳,木涵快哭斷氣的時候,他們停在了派出所門口。
車門打開,木涵被扔下車,有人還往他屁股踹了一腳,說:“自己過去,沒有拿到報警回執單,明天繼續找你!”
說完就開車走人,毫不留戀。
剩下雨中凌亂的木涵。
他哭得這樣慘,雨知道嗎?
雨不知道,雨只知道越下越大。
回到家時,葉近秋濕漉漉的。
他從額前將濕發往後一撩,不用定型噴霧也能弄出一個背頭。
現在是凌晨,家裡的燈還亮著。葉近秋和系統打賭說:【我猜反派在學習。】
系統:【哼,我不和你賭,你休想佔我的便宜。】
明明利益是綁在一起的,葉近秋的系統卻愛和他唱反調。
葉近秋是一個快穿者,完成系統布置的任務,他就可以在自己原來的世界戰勝病魔。
而系統可以獲得能量升級,不用再找將死之人做“避免某個人物成為反派”和“攻略某個人物”的任務。
他目前所處的世界是最後一個任務世界,延續了已經結束的古代、末世、星際世界的傳統,這個現代架空裡的攻略對象也有一個悲慘坎坷的經歷。
坎坷到如果葉近秋不把他放到身邊看著,他就有可能會被欺負。
不對,不是“有可能會被欺負”,而是“一定會被欺負”。
假如沒有快穿者的干涉,在原始劇情的強大推動下,每個人物只能按照原定的人生軌跡前行。
這條軌跡對本任務世界的反派來說,就是生活在毫不講理的惡意之中,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有色眼鏡看他。
像葉近秋離開兩天,就有人誣蔑他的攻略對象徐謹寧偷錢,而且居然沒有一個人相信徐謹寧是清白的。
沒什麽心的葉近秋都有點憐愛徐謹寧了。
他正想著徐謹寧,恰逢書房的門打開,徐謹寧從裡面走出來。
徐謹寧拿著水杯,看到突然回來的葉近秋,明顯一愣,水杯裡的水都晃了一下。
葉近秋兩天前離開,說是要去處理事情。具體是什麽他諱莫如深,隻說至少要一個星期。
可他才幾天就回來了?還是這樣一副落湯雞的樣子?
徐謹寧抿了抿嘴,沒問為什麽這麽早回來。
葉近秋卻直勾勾地盯著他,說:“不好奇我提前回來了嗎?”
徐謹寧搖了搖頭,略過他去廚房倒水。
真是。
葉近秋發出一聲短促的笑,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詞。他輕飄飄地瞄了一眼徐謹寧的背影,心想小可憐還沒卸下對他的防備。
這不怪徐謹寧,是葉近秋做的不對。他急於求成,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把徐謹寧帶到了自己身邊守著。
用兩個成語概括就是“強取豪奪”、“金屋藏嬌”。
葉近秋選擇走這種路線有自己的考量,他是蠻喜歡“表面手段卑劣,實則情深不壽”的攻略方法,不知道徐謹寧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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