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碎掉的水晶球,像我碎掉的心。”梁之庭喝牛奶,喝出了酒的感覺,眼神迷離縹緲,“小貝罵我打我,我都受了。我唯一不能忍的,是她騙我。我以為她只是騙我一句,結果她說每一句都在騙我,連對我心動都是騙我的。”
梁之庭帶上了哭腔:“她怎麽這樣?”
“是啊,她怎麽這樣。”謹寧重複他的話,“怎麽能這樣。”
“狗吃巧克力果然會死。我死了。”梁之庭趴在謹寧身上嗷嗷哭,“現在的我重生了,我再也不會當舔狗了。我就當你的小狗,你要給我吃不完的漢堡,聽見沒?”
謹寧摸他的頭髮,給他順毛,溫聲答應他:“聽見了。騙人的人,我們不能原諒。”
“絕不能原諒。”
這是謹寧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混在梁之庭的哭聲和助聽器的雜音裡,一起穿入葉近秋的耳朵,引爆他好不容易平下來的心境。
他用雙手掩住臉,指甲泛白,既像要把手指戳到骨頭裡,又像要把自己的臉皮剝下來。緊繃到這個份上,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他卻笑了出來:“我坦白。”
【坦白什麽?】系統轉圈圈,【不懂。】
“我的一切。”葉近秋將被汗浸濕的頭髮往後撩,這會兒有點意識到自己的邋遢。
他當即去洗澡,天亮則去買了新衣服,光鮮亮麗地出現在瑞城創業園。
謹寧向所有人明確表達了他的意思:不允許給葉公子投資,更不允許給葉公子任何幫助。葉近秋會走的路子,他太熟悉了,全部都堵上,葉近秋對此也沒有更好的破解之道。他只有從葉公子變成葉近秋,才能擺脫謹寧的限制,也才能重新回到他身邊。
葉近秋邁出的第一步,與多年前的第一步沒有差別,還是在Mute,還是對袁曦。他叫住袁曦,說:“袁經理,請問你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
袁曦低頭致意:“抱歉。”
葉近秋對著他的背影,繼續說:“袁曦,你第一次當我的秘書,你說我就是你的信仰,我要做什麽,你都會無條件支持。你也說過,和我一起工作是一件愉快的事。這些話還算數嗎?”
袁曦不知作何表情,這些話無疑是只有他和葉近秋知道的,葉公子猜也不可能猜到一模一樣的。他猶疑地回頭,不確定地問:“葉總?”
葉近秋轉著他最喜歡那個的扳指,微微一笑:“是我。”
……
Mute工作室這幫人,只要碰上謹寧來,就像放了假,全部放下手中的工作,爭著要給他帶路、拿吃的、遞東西……
熱情過頭,謹寧招架不住,問起袁經理哪裡去了。
“袁經理今天進了辦公室就沒出來,不知道在和誰談什麽。”回話的人連忙給袁經理打內線,得到回復後帶謹寧去休息室調試助聽器。
袁經理已經等在休息室門口,身邊跟著一個新的技術人員。技術人員有時是雲開醫療派過來的人,性格各有不同,或內向或外向。謹寧沒太在意,隻當眼前這個低頭的技術人員是社恐,他其實還有點慶幸這是個社恐。
看袁經理遞過來一張眼罩,謹寧不解:“怎麽今天要戴眼罩?”
“據說,失去一種感官,另一種感官會增強,我們想試試看。”袁經理睜眼說瞎話,“您等會兒仔細感受一下兩者有什麽不同,我們會根據您的感受調整。”
他說完出去帶上了門,謹寧覺得他說的是有點道理,便摘下助聽器,戴上眼罩,等待技術人員的操作。
“你為什麽手抖?”
謹寧問完,技術人員的手更抖了,他無奈解釋:“我不是想要苛責你,我知道有些人天生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你慢慢來。”
慢也有問題,戴上助聽器,又被技術人員莫名其妙地弄掉,謹寧按住他的手,說:“我自己來吧。”
謹寧感覺不太對,技術人員的手上怎麽戴玉器?他不怕玉碎掉嗎?
他不想調試了,戴好助聽器,把眼罩摘下時,袁經理恰好推門進來,說:“程先生,您感覺怎麽樣?”
技術人員想趁這個空檔,從袁經理的背後直接出去,謹寧抓起給他準備的礦泉水扔了過去,擋住他走的方向。
“站住,你過來。”謹寧說,“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
祝大家春節快樂~
第68章 揭穿
謹寧的眼睛往哪裡看,袁經理的胳膊就往哪裡擺,並打圓場說:“程先生,搞技術的大多有點怪,這位呢,就不太會和人打交道。”
越說越有鬼,謹寧更加不讓步,推開袁經理有意遮擋視線的手:“讓一讓。”
場面僵持不下,一直沒開口的技術人員在兩人的注視中,彎腰撿起礦泉水。他把瓶身在藍色的工作服上滾了滾,遞回給謹寧時另一隻手摘下了口罩。
一張滿是黑色胎記的臉映入眼簾,謹寧愣住,忘記接過水瓶。
“嗯……程先生,希望沒有嚇到你。這位是新員工,通過您之前說的幫扶優先錄用的,他想要賺到足夠的錢去做整形手術,我們也盡可能地提供支持。”
袁經理說話間,技術人員壓下帽簷,低著頭走了出去。
謹寧心口有些堵,理智告訴他應該道歉,情感上卻懷疑這是葉近秋用積分假扮的。
但葉近秋會聯合袁經理嗎?他把自己的事藏得那麽緊,晉慶安都不告訴,告訴袁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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