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寵的不比父母少。林霜年一直覺得自己很優秀,在溺愛裡長大不像別的二代那樣不可一世。
他清高,家裡人也說,我們年年是一股清流。即使他把室友逼退學,家裡人都說,一定是那個室友做了什麽壞事,我們年年是在替天行道。
林霜年悄悄用食指描著謹寧衣服褶皺的邊緣,被謹寧發現了也沒停下,被謹寧擋開更是有點興奮——這難道不算肌膚相親嗎?
他喜歡謹寧身上的味道,有一種和他的名字一樣寧靜柔和的感覺。無論是練琴,還是整理曲目,都是枯燥乏味的,謹寧卻能一直認真地做完。
明明答應的表演結束了,林霜年還能在琴行看到謹寧。那首《花之圓舞曲》他最後學完了,唯二的觀眾是他自己和偷聽的林霜年。
林霜年第一次思考事情隻做給自己看的意義,就是蹲在琴房門口,手指在空中按著不存在的琴鍵和謹寧合彈。
那是一首沒有名字的歌,林霜年想要謹寧和他一起取。
他被抓包的表情調皮,讓謹寧有些驚訝:“我以為林老師是比較凶的人。”
這種刻板印象大概來自老師這個身份,林霜年撇嘴:“迅速黑臉是老師必備的技能,不代表我就這樣。”
說完現場爆發出開賽以來最響的歡呼聲,謹寧以為是冠軍誕生了,仔細一看,是一位沒有穿比賽馬甲的選手射出了十環。
他拿的不是比賽用槍,而是一把簡易的弓箭,質量甚至達不到賽級。可他就是隨意開弓,命中滿分,颯爽地再抽出第二支箭,拉開弓弦。
他沒有看靶,反而轉過頭看向觀眾席,瞄準對象再放手。離弦之箭無聲無息,劈開第一支弓箭彩色的羽毛直至箭頭,精準落在靶心。
兩支箭留下的痕跡重疊,分毫不差,觀眾席沸騰了。有人潑出啤酒,發出野獸吼叫般的聲音,但在第三支箭對準觀眾席時瞬間安靜。
為了射第三支箭,他把身體完全轉過來了,衣服上的胸針在陽光下一閃一閃。
謹寧對他搖了搖頭,他卻翹起一邊的嘴角,放開了第三支箭。
聽說過百步穿楊的故事,但謹寧還是第一次見識,箭風拂過他的身側,釘在林霜年的腳邊。
謹寧再去看林霜年的面色,不合時宜地感歎,黑臉果然是老師必備的技能。
無人意料到的變故引起騷亂,謹寧看著葉近秋被警方帶走。
林霜年驚魂未定,沒有血色的嘴唇囁嚅著說:“我好怕。”
他的手也慘白得驚人,顫抖著挽上謹寧的手臂,氣若遊絲:“如果傷到了我的腳,我就再也不能跳舞了。”
謹寧扶著他,閉了閉眼,有點想說你不該惹他。
葉近秋只是為謹寧收了氣焰,又不代表誰都能在他面前撒野。
律師來之後他的氣消了很多,尤其是在看到謹寧的助理跟著律師一塊來,他直接笑了出來。
被捕也這麽開心,他是為數不多的那類瘋子。
助理向謹寧實時播報著把葉近秋撈出來的動態。
開庭時謹寧在和凱·洛裡打高爾夫,不過他不會打,相當於陪著洛裡在球場散步。
洛裡聽說了那件發生在射擊場的事件,媒體們用“恐怖的嫉妒心”作為大標題,看得洛裡都心驚肉跳。他問謹寧:“你確定不去法庭上看看你的前男友嗎?搞不好他要在監獄裡待上三五年。”
他開始使用英語,謹寧也就不需要助理幫忙翻譯,回答他:“審判他是法律的事,我在不在場不重要。”
洛裡停下揮杆,他從謹寧平靜的雙眼裡看不出野心之類的東西,清澈得似乎能看見他自己的倒影。
他攔下要去撿球的球童,說:“就這樣吧,您想如何管理UP就如何管理。”
謹寧與他道謝,助理火急火燎地過來與他匯報最新情況——休庭,人繼續關著,等待第二次開庭。
依林霜年的意思看,他可能要到第三次才會有結果。
謹寧也想問問葉近秋,你惹林霜年幹什麽?
無風不起浪的媒體持續報道這起因嫉妒心而起的事端,並把謹寧的照片放在頭版。
有些照片是公式照,有些是偷拍的,力圖凸顯他蠱惑人心的魅力。伴隨凱·洛裡與UP和平續約的新聞報道,“程謹寧”的名字快要和傳說中的塞壬劃上等號。
畢竟他也常常在海邊,有動人的嗓音,輕笑最令人著迷。
在葉近秋的判決結果出來前,謹寧得到了另一個判決結果:雷蒙·普爾曼面臨長達三百二十一年的牢獄之災,夠他坐兩輩子了。
算是好消息,謹寧開了一瓶葡萄酒慶祝。
他酒量太差,不喝,倒在酒杯裡充充氣氛。
一隻手伸來端走,一飲而盡。
謹寧躺在沙灘椅上,睜開眼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葉近秋,歎氣,他的助理叛變得有夠頻繁的。
氣未歎完,葉近秋欺身而上,臉被掰向他,舌尖滿是葡萄酒的氣味。
也有些不一樣的觸感,葉近秋含糊不清地告訴謹寧那是舌釘,是他為了慶祝勝利戴上的。
不遠處的助理拖住林霜年,呵呵笑。
葉近秋瞄見得意起來:“我和陪審團說我是看準了空隙射出去的,其實不是,我射偏了。”
“你是真的想坐牢嗎?”謹寧推開他的臉,他又靠過來,長腿一邁,坐到謹寧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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