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傅其實有些擔心,問:“你一個人可以處理嗎?”
“可以的。”謹寧點點頭,和她揮手,“師傅,記得把我給我們團長買的禮物給她。”
白師傅走後,謹寧也不算獨自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還有助理陪他。
助理屬於工作狂人,明裡暗裡提醒謹寧UP的危機:“凱·洛裡是UP的首席設計師,也是時尚圈元老級人物,可以說UP的風格就是他的風格。如果他離開,白女士不能挑起大梁,UP的品牌價值會大打折扣。”
“沒事。”
謹寧讓愣住的助理坐下,一起聽聽音樂,欣賞海邊的落日。
助理安靜下來,並不看向太陽,而是專注地盯著謹寧的側臉。
差點忘了,他老板是一眨眼就能開掉博約高層的人。可老板的表情那麽溫柔,為什麽行事風格這麽決絕?
助理沒想明白,但在謹寧與他對視時,他想他已經不必弄明白,他老板做什麽都是對的。
工作狂助理變鹹魚了,跟在謹寧後面逛博物館、爬山、跳傘,完全把凱·洛裡忘在腦後。
續約談判這件事,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謹寧在一座城堡參觀時,助理用訝異的語氣告訴謹寧,洛裡想和他談一談。
“那就見一面吧。”謹寧頷首。
助理如是回復洛裡,且告知他謹寧日常忙碌,需要他再等上三天。
晾人晾夠了,謹寧終於和這位UP的首席見面。
說實話,他從不認為洛裡會離開UP,真正想走的人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藕斷絲連地貼過來。至於洛裡為什麽要在時裝周結束不到一周內鬧出解約的新聞,謹寧傾向認為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六十多歲的小老頭洛裡比謹寧想象裡的更為時尚,脾氣也更加糟糕,一見面問:“你會說我們本國的語言嗎?”
充當翻譯的助理兩頭轉達意思,對洛裡說謹寧不會,對謹寧說洛裡要你學了再和他說話。
於是第一次會面不歡而散,被媒體渲染成“凱·洛裡不滿新東家,即將解約”。
時間過得很快,再和洛裡耗下去,謹寧就要錯過每月回家的日期了。自詡孤寡老人的程慈元打來電話,說他派了兩個人來幫忙:“先到的是我朋友的兒子,你注意一點,別用上下級的態度對他。”
程慈元的朋友遍布大江南北,助理把人接過來後,謹寧才知道是哪一個。
“叫你林老師可以嗎?”謹寧問。
“可以的。”林霜年笑了笑,“那我可以叫你謹寧嗎?”
他是在低頭看菜單中佯裝隨口一問,聽到謹寧說“可以”,看了快五分鍾的那一頁總算可以翻過去。
程慈元找助理遠程安排的接風宴,醉翁之意不在酒,簡直不要太明顯。謹寧有點擔心林霜年的業務水平,他是來工作的,不是換個地方來相親的。
對此程慈元打包票,說:“霜年從小學舞蹈,國際大獎拿到手軟。”
“這是林老師跳一支舞就能解決的嗎?”謹寧覺得莫名其妙,讓宋溫繁管管程慈元。
可能上了年紀的人腦回路有重合,謹寧第二次與洛裡見面時,洛裡在與林霜年的聊天中得知他是芭蕾舞專業出身,想請他即興發揮來一段。
這也可能叫藝術無國界。
不太懂藝術的謹寧知趣退到大廳邊緣,準備去找些不是很甜的甜品吃。
“謹寧,可以請你為我伴奏嗎?”
被林霜年叫住的感覺,有點像讀書時上課偷吃被老師叫起來。謹寧沒有學過樂器,想告訴他自己愛莫能助,可林霜年指著大廳裡的鋼琴說:“《花之圓舞曲》,你會的,彈到哪裡算哪裡。”
謹寧打開鋼琴蓋時,眼神有些疑惑。林霜年替他按下第一個鋼琴鍵,與他的手指只差毫厘,臉也靠他的耳朵極近,說:“我見過你演奏,再也沒見過有誰如你一樣。”
沒有舞鞋,衣服也不合適,林霜年卻把舞姿做到了極致。在場的人都為他鼓掌,而他隻向謹寧做了一個致謝的動作。
洛裡難得露出笑臉,把墨鏡摘下,說出他的要求:謹寧作為董事不參與所有具體管理,包括設計師的聘任。
謹寧拒絕。他已經保留了UP原團隊,維持原運營,還用最大的誠意向他們表達融入的意願,沒理由退讓。
他找助理現學,用洛裡的母語告訴他:“凱·洛裡先生,UP不是非你不可。”
第二次會面雙方依然不歡而散,唯有第三方林霜年笑意盈盈,說:“你變強硬了。”
他這熟稔的表現讓謹寧摸不著頭腦:“林老師,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要叫我林老師。”
林霜年想讓他叫自己霜年,或者家裡人才喊的小名年年,可謹寧的表情提醒著他一個事實——謹寧從來都不知道他。
他忍住向謹寧靠近的行為,說道:“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莘城不只有莘大,還有一所排名前三的藝術學院。林霜年是莘城藝術學院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長相、氣質、實力、家世都是頂級配置,曾有個外號校草。
說起來大學其實並不評什麽校草和校花,只是與室友之間的玩鬧,林霜年也更喜歡“校草”這個稱呼,而非“少爺”。
林霜年的“校草”外號不保始於謹寧來莘藝找人組隊創業。當時謹寧在做一個和戲劇曲目有關的項目,常常能在莘藝見到他,“校草”這個代號也就被過分關注他的室友轉移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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