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會兒回去了,你教我怎麽做魚。”
“好啊。”竺年沒多想就答應了,覺得這有什麽難呢?
然後尉遲蘭很快就學會了清蒸。
新建的碼頭上,水軍們已經清理出來一塊相對平整的地面。一部分水軍正在搭建營地,看到尉遲蘭他們折騰海魚,紛紛皺眉:“尉遲先生、小王爺,你們別折騰這些魚了,兄弟們進林子打獵,馬上就有新鮮的肉吃。”
最近一直在吃魚,竺年也不是很有胃口,聽到有新鮮肉,就把剩下的大部分魚交給夥頭兵:“去多久了?我也去!”
尉遲蘭不太放心竺年,也不放心據說蒸一下就熟的魚,恨不得抱著灶牽著人,只是這麽一糾結,竺年已經不見了人影。
海州的天氣比東萍府還冷,林子裡還有沒有化開的雪,踩在地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都不知道底下是土還是冰。
沿途的樹木上有做的記號。竺年順著記號走了一段路,發現記號很快就分散開來,顯然是分了幾路走。他也不遲疑,找了個沒人的方向前進。
陌生且相對原始的森林非常危險,他沒刻意找什麽大目標,看到什麽逮什麽,沒多久就回了營地。
幾個夥頭兵接過竺年肩上扛著的一隻傻麅子,另有一串兔子和雞。
尉遲蘭的魚已經蒸了了一會兒。天寒地凍的,放在外面一會兒就冷了,就一直拿小火煨著。
竺年走回兩人的帳篷:“先生怎麽不先吃?再蒸就老了。”
臨時帳篷布置沒那麽考究。竺年這個小王爺的待遇,也僅僅是略微抬高了一點地面
尉遲蘭瞧著丟下人自己出去玩耍的胖狸奴,心裡面有些氣,又想抱著好好揉揉:“這麽快就回來了?打到什麽了?”
“隨便打了點。林子裡獵物不少,不過我沒走遠。”竺年察覺尉遲蘭的小脾氣,不太明白原因,最終歸咎為青春期小男孩的中二病。
過不多時,親衛提著大食盒過來,擺了飯桌:“尉遲先生、小王爺,你們慢點吃。他們獵到了羊和鹿,才剛殺呢。”
竺年看著炒的兔肉和雞肉,覺得有點乾巴:“給我留點羊骨頭,和魚一起燉,晚點給我們端一碗來。”
親衛聽他這麽一說,想到魚肉和羊肉一起燉煮的味道,頓時就坐不住了,把飯食放下之後,就急匆匆去招呼夥頭兵操持。他怎麽沒想到魚羊鮮呢,明明跟著小王爺吃了不少好吃的。
魚羊鮮的湯濃白,撇了肉和骨頭,單只是一碗湯,就讓人睡覺的時候全身暖和。
暖和的好像有點過分了。
尉遲蘭睜著眼睛看著帳篷頂,再看看身邊睡得香噴噴的竺年,最後還是輕手輕腳起床。動靜把竺年吵醒。
尉遲蘭聽他咕噥了一聲,伸手隔著被子拍了拍:“睡吧,還早呢。”
“唔。”胖狸奴在被窩裡團了團,重新攏成一團。
帳篷外守夜的親兵看到尉遲蘭穿戴整齊出來,倒是不意外,嘿嘿笑了兩聲,指了指後勤的方向:“尉遲先生要洗漱的話,熱水在那邊,還有夜宵。”本來他應該帶著尉遲蘭過去,現在僅是指個方向,並不是竺年不在所以怠慢,而是現在兵力少,又在陌生地方,守衛竺年營帳的都只有一明一暗兩個人,實在是沒法走開。
尉遲蘭很清楚其中的道道,點頭謝過之後,就去了後勤那邊的營帳。
後勤駐扎在下風口,只是海邊的風會轉圈,煨在灶上的湯讓整個營地都充滿了香氣。
林子裡時不時閃過野獸晶亮的眼神,偶爾有機簧觸動的聲響。
後勤組的士兵們比尉遲蘭想象中的更多。大半夜的還有不少人在忙碌。
白天他和竺年釣的滿船的魚,一半和羊骨頭一起燉了,另外一半用細樹枝撐開,搓了厚厚的鹽,懸掛起來。一起架起來的,還有沒吃完的各種獸肉。野兔之類的皮子,也被粗加工了一遍。各種剔出來的獸骨放在一個大鍋子裡熬湯,顯然沒有一樣被浪費。
尉遲蘭洗漱完之後,喝了一碗骨頭湯,找人拿了幾件適合在林子施展的兵器,有銀魚的人冒出來,帶他走出陷阱帶,又一路跟著。
他們沒有掩飾自己監視的目光,看尉遲蘭不需要幫忙之後,也沒有出手,隻偶爾會停下來采集點什麽東西,一點都沒耽擱,回程的時候還能幫尉遲蘭拿獵物。
其實尉遲蘭還沒想回去,若不是銀魚的人提醒,他還沒意識到獵物已經多到拿不下了。
最後還是銀魚的人就地取材,砍了一些樹枝之類做了個簡易的木筏子,才把獵物全都帶回去。
銀魚的人一個賽一個的沉默,一行人回程一個字都不往外蹦。尉遲蘭顯然也很習慣這種狀態,等回到營地的時候,神情已經變得自然。把獵物交給後勤那邊的夥頭兵,他略微收拾了一番,就回到帳篷裡睡下。
他本以為這回能睡個踏實覺,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懷裡的胖狸奴一下一下地蹬肚子:“別鬧,再陪我睡會兒。”伸手把胖狸奴重新團了團,摟得更緊。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的胖狸奴被抱緊了也不消停,一會兒這邊蹬蹬腿,一會兒那邊蹭蹭脖子,力氣還很大。
朦朦朧朧中,他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略微松開手,勉強睜開一線眼睛,嘀咕:“臭小子,不會尿被窩裡了吧?”
同樣半夢半醒的竺年嘴裡還在哼哼唧唧,感覺到束縛松開之後也安分了,扒拉在尉遲蘭胸口團了一會兒,很快又像是覺得哪裡不對,推開人背對著側面卷成一團,馬上又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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