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兩隻盤子都不大,兩樣金銀飾品只能說精巧,不能說有多大。
但不提金銀本身代表的價值,就看它們被打造成栩栩如生的樣子,就價值不菲。
等過了兩日,兩位小石大夫果然如約而至。
薑卓竟然也不請自來,沒有穿什麽鄭重的朝服,反而是穿著一身常服,站在碼頭上像個老父親一般給兒子送行,反覆叮囑了許多話。
旁人看得又驚又怕,全都低了頭不敢多說什麽。
等薑卓的車馬離開,竺年的船隊出發,一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百姓和碼頭上的人們才議論起來。
聲音太多太雜亂,以至於變成“轟”地一聲。
等一會兒聲音恢復過來,就能一個高頻出現的詞——龍。
什麽黑龍、孽龍、降雨、火龍……讓人懷疑沃州有個龍窩。
這些竺年當然都不知道,這回他沒有脫離大部隊行動,坐得倒還是自己的畫舫。
船上三天時間沒有什麽事情乾,就老老實實寫教材。
尉遲蘭看天色暗了,就把他提溜出船艙,往他手裡塞了一根釣竿:“我給你布置功課,你都沒這麽認真過。”
“這不是可以跟你撒嬌耍賴嘛。”竺年沒先拋竿,而是先檢查了一下魚餌,打了個窩。
船已經靠岸停了下來,停靠在一起的船上人聲相互傳遞,和他們一樣釣魚的人也不少。也不管能不能釣上什麽,船上無趣,至少能解解悶。
廚房大都剛開始做飯,有人直接跑到岸上去。
畫舫不大,哪怕竺年背對坐著,只要一轉頭,就能看到岸上有一個小小的廣場。
地面平整,鋪了一些碎石,搭了幾個簡易的棚子,賣的東西很雜。
竺年船上的廚子也帶著人去了一趟,回來買了一筐蛋,五顏六色大大小小,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蛋。
竺年看過之後,又讓廚子跑了一趟,等第二天再啟程的時候,船上就多了一群雞鴨鵝。
畫舫太小了,不好放,就放在一條大船上。
竺年也跟了上去,圍著這些花裡胡哨的轉圈,嘀嘀咕咕:“啥都不行,就先養雞叭……養雞。”
尉遲蘭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還皺眉:“有雞瘟的話,一死一大片。”
“我知道,就養幾隻咱們自家吃的。”不過這個雞好瘦啊。
他伸手捧起一隻雞,攏了攏,感覺還不夠自己一頓飯。
大船上有知道的,大著膽子過來說道:“這種雞個頭小,會飛,很凶。有人家養了這種雞鬥……護院用的,蛇蟲鼠蟻一叨一個準。”
昨天停船的地方,也不知道哪裡出來的鬥雞的習氣。哪怕官府明令禁止,依舊屢禁不止。更有甚者在雞爪上綁了小刀片,因此傷人致死的例子也多。
也不知道怎麽就被他們王爺買到了。
竺年聽到能叨蛇蟲鼠蟻,覺得這雞看著順眼很多:“先試試,應該養到南地去。南地蛇蟲鼠蟻多啊。”
這時候圍過來的人變多,有些人不以為然:“哪兒的蛇蟲鼠蟻不都差不多嘛。頂多就是潮濕的地方更多一點。”
竺年就給他們比劃了一下南地蟲子的大小,又覺得手上的雞太小了,重新放了回去:“你這麽小隻,大點的蟲子都能把你給吃了。”
“不、不至於。”
被抓起來又放下、沒有經過什麽鬥雞訓練的小母雞:“咕?”
船隊很快就到了銀城。
一些雜事都有人處理,竺年就簡單了解了一下他離開的這幾個月工程的進度,等開完會出來,天都已經暗下來了:“怎麽黑得這麽早?”
風一吹,感覺還有點涼。
長隨跟著他回家:“城裡房子多了好多。”
天色暗沉,也看不出什麽來,竺年溜溜達達回了家,院子裡像是沒人離開過一樣。
有人用竹竿搭了個簡易的架子,掛了幾盞琉璃燈。
燈下擺著幾張八仙桌,上面已經擺好了碗筷和涼菜。
廚房那兒傳出人們的喧嘩聲和炒菜切菜的聲音。
竺年走過去一看:“你們還在外面搭了行灶啊?”
廚子炒菜大開大合:“王爺回來啦!這個鍋燒起來痛快!”
“馬上就能吃飯了!”
“兄弟們,準備開飯了!”
“我去叫上小石大夫!”
兩位小石大夫剛來,院子裡住不下,另外安排了屋子,很快被人叫了來,手上還拿著一支筆。
叫人的直接把人拉到竺年跟前,告狀:“王爺,您看小石大夫,這麽舟車勞頓的也不休息。我去的時候,他竟然在寫店招。”
竺年還沒回答,長隨就笑罵:“王爺也沒休息,就你知道休息!”說完就帶著兩位小石大夫去洗手洗臉,“不著急。兩位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吃過早飯,我帶兩位在城裡好好轉轉。”
竺年也是一樣的意思:“不著急這一兩天。”又讓長隨收拾點暖和厚實的衣服被褥送去,“來前沒想到這邊天已經有些涼了。晚上被子多蓋著。坊門口有值房,有什麽缺的盡管跟他們說。”
小石大夫們趕緊表示馬上就可以開醫館,卻還是被竺年否了,讓他們先待上十天適應一下再說:“你們要是怕閑著沒事做,不妨配一些治凍瘡的藥膏。咱這兒大蛇不多,沒什麽蛇油。”
小石大夫一聽立刻說道:“我們有別的治凍瘡的方子,等看看周圍什麽藥材采購更方便。蛇油效果好,丹州那邊現在有賣蛇油的,就是數量不多,還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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