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些小夥伴們,其實能夠加入親衛營的人數不多,大部分現在做著不同的事情,比起尋常人家也不差。
他們被竺年一手教養長大,竺年也不需要他們賣身賣命。
小張公公送茶點來,聽到紅四的後半句,覺得這老四瞧著老實巴交的,口舌倒是伶俐。轉念一想,原先軍屯過來銀城這邊買賣,盡管只是一些蔬菜和肉類的生意,這人就能帶隊做主,顯然各方面能力是不錯。
“王爺,酸梅湯和雪花酥放外面涼棚裡了。酸梅湯是冰鎮的。”
“哎!”竺年招呼老四,“走,洗洗手,吃個點心。”
現在早晚有了明顯的涼意,但白天大部分時候還是很熱,尤其是在工地上或者在作坊裡工作,一會兒就能滿頭大汗。
銀城有冰窖,冬天的時候從銀湖拖來的冰塊存了滿滿當當。除了做些清涼消暑的吃食用,還能給一些地方擺些冰盆降溫。
幾位小殿下們覺得很正常,太后倒是覺出一點來,問竺年:“今年賣冰賺了不少錢?”
竺年看到太后在,只能把臉洗得更乾淨些,喝酸梅湯都端出世家子的樣子,擠了擠眼:“這兒賺的錢,不都是為了給父皇省錢嘛。我可一文錢都沒往自己兜裡揣。”
開源節流,能做到,就能多出不少小錢錢。積少成多,花錢方面手頭就能輕松一些。總不見得那麽大一個工程,給食堂加一頓肉都得特意找上面額外批錢。
“沒說你這個。我還能不知道咱們家糕兒?”太后自己的小兒子就是管著戶部,但這幾天轉下來,覺得這個“大孫子”才更適合去戶部。這就是一尊金娃娃啊!
太后在這兒,能夠坐在涼棚裡吃下午點心的,自然就只有竺年。其他人把下午點心搬去了後院。廚房外面搭了個棚子,能吹風能乘涼,除了沒水井,都還不錯。
塑料祖孫聊了一會兒,說起葡萄采收的事情。
竺年摸了摸腦門:“沃州那兒葡萄都熟了好久了,還以為這邊也熟了,瞧著還得再等等。釀酒的工匠也沒有。”
太后一聽他說釀酒的工匠,就瞪眼拍了他一下:“給你把皇莊裡頭的釀酒匠人都叫來啦,還說沒有?”
薑國西北盛產葡萄,葡萄釀非常出名,自然不會少了釀酒匠人。
竺年從種葡萄開始,就開始盤算,釀酒的匠人到底是從宋覺姨夫那兒找,還是從野爹那兒要。正好可以讓他們南王府的釀酒匠人多學學。畢竟釀酒所需的糖,就數他們南王府最不缺。
“我想釀好看的酒,會咕嘟嘟冒小氣泡的。到時候裝在水晶杯裡,想想就好看。”第一年的葡萄,質量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拿來做實驗也不心疼。
“就你花樣多。”太后笑罵了一句,倒也沒真當一回事。
她肯定是願意竺年變成一個紈絝子弟,但她越來越摸不準竺年的路數。
說竺年紈絝吧,小夥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玩的花樣多,且都有講究有門道。哪怕是玩,也必定得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玩得到這種水平。
但竺年辦事能力又很強,瞧著他似乎天天吃喝玩樂沒幹什麽正事,但只要交給他的事情,哪一樣都做得好,做得還比別人強。
竺家祖上還有裝沉迷奇技淫巧的不良記錄,哪怕有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跟著,也實在是不可信。
等了幾天,南王府的釀酒匠人來了兩個。北部六州的商隊也帶來了兩個。
太后還是第一次知道竺年竟然還和北部六州做生意:“你還認識北部六州的人?”
“他們打這兒過,本來是要去京城做生意的。這不便宜了我嘛。”竺年一點都沒掩飾自己截胡,“他們說自己是北部六州,其實就幾個信州人。”
信州就貼著京畿。雖然有連綿的丘陵阻隔,但是相對其它五州,和京城京畿方面的交流算是非常多的。
太后見他說得坦誠,倒是覺得自己想多了。
幾個釀酒匠人來自天南海北,哪怕都用葡萄做過主要原料來釀過酒,成品差距極大。
挑了一天休沐,中午在小院裡擺開桌椅,一桶桶的葡萄酒一字擺開。
竺年讓長隨和小張公公去自己小庫房去取了一堆的琉璃瓶琉璃杯。
各式葡萄酒往透明的琉璃器皿中一倒,風味、顏色,就連竺年這個不沾酒的外行都能一眼分辨。
竺年又搞了個冰桶,把裝了酒的琉璃瓶放進去冰鎮。
尉遲蘭看著他笑:“你自己又不喝酒,講究倒是不少。”
竺年瞪他:“你再說,我把酒全拿去做菜。”
太后知道竺年不喝酒,看禦林軍的壯漢們搬了宰殺乾淨的羊,往火塘上架起來。
廚師開始往上抹香料,切花刀。
有人搬來各式的寬窄的鐵架子,點上炭火,擺上各式肉塊、魚蝦、蔬菜,甚至瓜果。
新鮮剛采摘的葡萄和其它水果放在一起,放在涼棚的桌上冰鎮。
不消片刻,燒烤的香味飄散開來。
被邀請來一同吃喝的人們,幾杯酒下肚,就放下拘謹。
幾位小殿下也各自分了一杯。
相對來說,出自薑國皇莊的葡萄酒品質最好,但另外兩地的葡萄酒也各有特色。
宴會從中午一直到晚上。有人不勝酒力早早退場,有人酒興大發,載歌載舞到月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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