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沒一口回絕:“現在還能做一些活,您給我個具體的單子,回頭等那邊結束了,我問問有沒有願意來做的。”
韋逸仙確實是缺人手,但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竺年會真的答應,一聽就喜笑顏開:“行!最慢後天前,我一定把詳細的單子給你送過去。”
竺年就說起自己的來意:“今年冬天冷得快,太后壽辰快到了。她老人家體恤百姓,想著把城裡一些房子修一修,好少凍死一些人。”
韋逸仙瞬間就僵住了。
他說什麽來著?他不是剛說了缺修房子的匠人嗎?
缺什麽,找他要什麽,那也得他有啊!
可太后的壽辰,又不能一口回絕。
竺年拿小眼神瞅他,只能說道:“您這兒是真的撥不出人來?”
韋逸仙苦著臉:“真不行。從年初到現在,匠人們壓根沒休息過。”他還想再多訴幾句苦,想到眼前這位半年多時間,修了兩個坊和大半個碼頭,工部這邊捏著頂好的匠人和資源,卻連城裡的房子都沒修完,又說不出話來。
竺年只能為難道:“那我再從別處想想辦法。京裡頭匠人不夠,只能從外面找了。”
韋逸仙只能呐呐稱是,又問道:“殿下那梨園小築裡可還有空房?”
“早幾日經紀就說都租完了。”竺年當做不知道他這麽問的用意,順著說,“怎麽?有誰問到您這兒了?梨園精舍那邊倒是還有房子,看在您的面子上也能對外租個兩三套。”
“這……”韋逸仙拱了拱手,只能告饒,“其實是姚家那邊來問,姚家的那個小子是不是能放回去了?這些天他也應該得了教訓,也別讓他佔了別人的房子。”
竺年不解:“怎麽求到您這兒來了?”
韋逸仙苦笑道:“實不相瞞,意哥兒的母親是我同族,也是姚大人那邊不松口,只能來找我了。”
竺年就說道:“人家親爺爺可是直接給了五年的租子。您就當今天沒見過我。梨園小築那邊有火炕,凍不到他。您就讓他家裡人安心。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他,只是讓他住那兒,又不是讓他坐牢。”
韋逸仙一愣,失笑:“您說的是。”
他看竺年忙,就親自把人送上了馬車,回頭招來小吏,吩咐:“去梨園小築那兒打聽打聽,意哥兒那兒這些天去了些什麽人。”
小吏領了命去。
梨園小築就在城外,小吏騎著驢子,不多時就打了一個來回。
姚意在梨園小築是頭一號的名人,都不需要他多打聽,就能從旁人口中知道個七八分。
小吏小聲說打聽來的消息如實匯報,最後又表情怪異地補了一句:“小人去的時候,見姚公子正在刷馬桶。”
“啊?”這是韋逸仙萬萬沒想到的場景,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姚家連個小廝都沒給安排?”
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清楚。
按他說,姚意現在這樣,純粹是自找的。
竺年也沒下重手,甚至還算客氣。不然直接把人打死打殘了扔到姚家門前,姚家又能拿他怎麽樣?
姚大人是兵部尚書,還和陛下關系匪淺,但他又不能直接把南地給拿下來。雖然南王府也不能直接把他們怎麽樣,但是給他們添堵卻不難。
撇開南王府的關系,就瞧瞧竺年隨隨便便做的這些事乾的這些活,不比大部分官員強?
甚至若不是竺年是南王世子,這會兒哪裡是太后認他做乾孫子,怕是陛下直接認做乾兒子。
對比之下,一個姚意能算得了什麽?
竺年恐怕連個禁閉都不會被罰。
小吏說道:“聽說是有的,但是被人送回去了。姚公子什麽事情都得親力親為,現在已經會自己燒炕,會自己燒火熱個飯。我瞧他院子裡還圈了兩隻雞。”
韋逸仙:“那還真……挺不錯的。”
竺年這邊已經到了京城的東風號的新店裡,盤腿坐在內室的炕上:“別處調些匠人來,盡快把福壽堂和育嬰堂先修了。”
他招招手,讓長隨把車上的箱子抬進來:“這是定錢。你先看著用,回頭給我補一份清單。”
掌櫃的趕緊說道:“隻福壽堂和育嬰堂,要不了這許多。”
“這是給太后積福,當然是全天下的福壽堂和育嬰堂都要修的。這些肯定不夠,不過時間也趕不上,今年先把你們有店地方上的都給修了。”
掌櫃的立刻就應下了:“我省得了。馬上就安排上,還得勞殿下派人監工。”
“行。你趕緊去辦,天馬上就要冷了。”
太后出手大方,金子一箱一百斤,兩箱就是兩百斤。換成銅錢,購買力極強。
竺年出了東風號,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南王府,從庫房裡又取了兩百斤金子、兩斛珍珠,再回家取了兩大箱銅錢。
東西不多,卻是都是壓分量的。
長隨直接點了一支十人的隊伍,駕著牛車把金子和銅錢送去東風號。
至於珍珠……
尉遲蘭回家就看到竺年趴在地上用珍珠打彈珠玩:“幹嘛呢?”
屋裡燒了地暖,鋪了厚實的羊毛地毯,趴在地上倒是不會冷,也不髒。
他隨意撿了一粒珍珠,每一粒都有拇指指頭那麽大,形狀渾圓,光澤也好。這一粒,就能換上東市一間鋪子。
竺年不缺珍珠,他是知道的,可也沒想過會多到把這些價值連城的珍珠拿來玩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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