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琢磨,奶茶鋪的老板親自端了一碗湯圓上來:“不知是殿下,剛才那碗湯圓太甜了吧,試試鹹湯圓?”
湯圓?鹹的?
長隨看著老板放上來的一碗湯圓,樣子簡直像是在看什麽怪物。
竺年倒是眼前一亮:“你親手包的?”
“是。殿下嘗嘗,若是喜歡,一會兒帶一些涼湯圓走,回家蒸一下,或是煎了蘸醋吃,都好吃。”
“你先去給我打包吧,要多來一些。”
鹹湯圓明顯要比甜湯圓個頭大,幾乎一個頂倆。
一碗五個,每個餡兒還不一樣。
這一碗有個名堂,叫五福臨門。
豬肉馬蹄、素什錦、羊肉蘿卜、鮮蝦海味、豬肉白菜,每一樣聽上去都十分正常的餡料,包進湯圓裡,讓長隨的眉毛都要打上結。
瞧著竺年一口氣吃完還意猶未盡,他說道:“尉遲先生是北方人,必不喜歡吃鹹的湯圓。”
黑滎州和薑國離得近,很多生活習慣反倒更接近薑國。
糯米難得。但是在他們那兒也有類似的點心,都是甜的,只是糖沒有今天這碗放得多,哪有鹹的?
竺年不聽:“我家先生的口味,我肯定比你清楚。”
他聽長隨對尉遲蘭的稱呼,突然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這些人對尉遲蘭的稱呼統一變成了尉遲先生。
他咂摸了一下,難道這也是一種立威?
他家先生幹什麽了?
竺年回到家裡,親自給尉遲蘭熱了湯圓。
打包的湯圓甜鹹都有,尉遲蘭全都接受愉快,還發表和竺年類似的言論:“甜的這幾個,尤其是芝麻餡兒的,太甜了。棗泥太細,還是更適合做酥餅的餡兒。湯圓裡的棗泥,我還是喜歡你上次做的切碎的那種。”
竺年就說:“過幾天我給你做。”他想到一道小點心,“我再給你做一道好玩的小點心,心太軟。”
“什麽心太軟?”
“就是棗夾糯米芯子。”
“那我來揉面。”尉遲蘭吃過晚飯,繼續拉著他出去散步。
差不多的時間,這會兒外面的路上已經完全沒有人了。
路邊有幾個柴火堆,是白天修剪下來,還沒來得及運走的樹枝和枯葉。
“等把這些都運走了,過幾天會再運一些常綠的苗來。這會兒正好栽上。”
“冬日裡栽了能活?”
“挑些皮實的本地品種,應該問題不大。”
“高祖奶奶的回信到了,我先看了,說是挺喜歡梨園的戲班子,讓多留一陣。祖母差人送了東西來,都裝在木箱子裡,還在碼頭倉庫。”
“東西很大嗎?”
“挺大的。好幾個大箱子。那邊工頭來問,是不是拆了再送家裡來?”
“不好搬的話,那只能先拆了。得找些匠人一起,免得箱子拆了,東西不好搬。”
一股風打著彎兒從河面上吹過來,提著燈的長隨吹得渾身一哆嗦。
尉遲蘭笑了笑:“行了,回去吧。”
“這天也冷得太快了。”竺年倒是沒感覺冷,就是有些憂心,“夏天越熱,冬天越冷。瞧今年夏天,今年冬天不好過,得提前做些準備。”
兩人回去之後,直接去了書房,長隨就繼續跟著。
他現在在書房裡,有了自己的桌椅,甚至還有一盞琉璃燈。書房裡大部分的書冊,他都可以隨意翻閱。
尉遲蘭和竺年說著一些他聽得半懂不懂的事情,他就直接記錄下來。若是他們沒什麽正事,他甚至可以看看話本。
等他們說完事情,竺年就找長隨要會議記錄:“嗯,可以,你再抄一份,明天放我桌上。”
長隨照做,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第二天,換班的長隨先把竺年送到工地,安排了工作之後,又送他去梨園小築;接著又馬不停蹄地把人送到皇宮裡——這位要趕著上宮裡蹭飯。
禦林軍按規矩把馬車檢查了一番,才放他們進去。
不用更換馬車,直接到了太后宮裡。
竺年還不等馬車停穩,就跳下去往裡面跑:“奶奶,我來啦!還有午飯給我吃嗎?”
太后就親自推開門來,笑:“奶奶還能缺你一口吃的?快進來,正好說起你呢。”
“沒說我壞話吧?”竺年和宮女一人一邊輕輕扶著太后的胳膊,一進門就“喲”了一聲,“燒暖氣了?”
宮女笑吟吟道:“是。昨天就燒上了。這幾天冷得太快。”
太后這邊宮裡又靠近一個小湖,夏天涼爽一些,冬天那必然涼爽更多。
暖氣一燒上,伺候的宮女太監立刻就覺出好了。
雖然他們住的地方沒有暖氣,可邊上就有那麽一間溫暖的大屋子,自己小屋裡也能暖和一些。更重要的是,燒了暖氣之後,時時刻刻都有熱水,乾活要少遭罪得多。
京城這邊比起原先的上都,那肯定要暖和一些,但是冷就是冷,都不好受。
太后其實已經吃過午飯了,這會兒見竺年吃得香,也讓人多添一副碗筷,跟著吃了一些。
伺候的宮女們看著就很高興。
太后上了年紀,每天早早醒了,吃得也不多。宮中的一些皇子皇孫,她也免了晨昏定省。
天氣冷,太后也不想往外面跑。
每天除了皇后會過來陪著說說話,其余時候太后宮裡頭很是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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