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挨得近,一些不常用的東西,只是收了起來,也不一定放哪裡。
“王府那兒吧。”竺年猜,“東宮庫房可小,我們不是還借了老爹的私庫放了點東西嘛。”
主要是他們常年不在京城,家裡有什麽送禮之類的事情,放在竺瀚私庫裡跟著一起送了。反正那裡有專人打理,也省了一份東宮的人工。
另外就是他老爹的小金庫著實單薄。
他老爹成年在外面打仗,什麽金石玉器都不如糧食銅錢,對這方面壓根沒有概念。因為出身帶來的審美倒是在,但這種東西又不是想要就能馬上就有的。
糧食得從地裡種出來,布料也得紡紗織布。
能夠收入皇宮的器物,自然也得工匠精雕細琢。
前朝雖然留下來了一些,但有些太過具有前朝特色的東西,拿來賞賜並不合適。
還好竺年這輩子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拿了許多給他老爹充門面。
尉遲蘭想了想:“等這次回去,把東宮多改幾個庫房?”
反正他們後宅沒什麽人,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改唄。”竺年看尉遲蘭還泡在水裡不上來,就催他,“不熱了就起來洗澡去。”
尉遲蘭對大熱天還要洗熱水澡充滿抵觸,看看竺年突然又積極起來:“走,洗澡。”
竺年還到到奇怪:“變天了?”平時催他洗澡,非得哄老半天,比小孩子都難搞。
尉遲蘭上岸,把竺年拉起來往浴池走:“一起洗。”
新京的皇宮就這點好,用水的地方都大。
而且外面看起來是一個整體的皇宮,內部分成好幾個相對獨立的區域。
他們這邊的浴池也就比游泳池略小一點,很多事情都能施展得開,比京城那邊好多了。
京城冬天想要洗個寬裕一點的熱水澡,以前還得去郊外有溫泉的行宮。
那邊的溫泉溫度也不太高,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尉遲蘭和竺年去過一次,就不感興趣了,反正他們自己有冬暖夏涼的小殿,不需要去湊那個熱鬧。
等他們把手頭的水利工程的事情忙到告一段落,就去梁州海峽北岸考察。
北岸六州,地勢同樣開闊平坦,只在東緣有一道狹長的山脈,不是很高,遍布各種毒蟲猛獸。
當地官員最頭疼的事情就是:“那些粟人怎麽就不怕死,非得翻山過來。”
這些山別看不高,看著也清秀,當地不是沒想著利用起來,但實在是遭不住。除了毒蛇猛獸之外,還有各種奇特的地形,人進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偶爾有人翻山過來,幾乎沒整個兒的。他們還得派駐大量的人員在邊上守著,防止對方攜帶什麽奇怪的傳染病過來。
竺年和尉遲蘭跟著當地官員參觀山腳下的藥田,聽他說起對面的粟人:“他們那邊日子過不下去了嗎?”
有個能夠安生的地方,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往未知呢?
“粟人新換了個國王,凶殘得很,把百姓當奴隸賣給那些海盜。”官員是個有了點年紀的婦人。
她不是跟隨宋萱南遷的梁人,是當地人。
他們這裡祖祖輩輩和粟人隻隔了一道山,雖說交通不便,但一些沿海地區還有交流,也有通婚。語言習俗都比較相似。
他們這邊成了梁人,只要踏實工作,就能住上結實的房子,不用擔心小孩兒老人不明不白得死去,眼看著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更好。
但是一山之隔,那些粟人明明也從這裡學了許多,偏偏沒用在正途上,普通百姓的生活甚至更加艱難。
尉遲蘭看他有些感慨,就問道:“那你想讓粟人,也過上和這邊一樣的生活嗎?”
婦人笑著搖了搖頭:“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們這裡還是比較窮的。”
在內陸,梁征戰平息未久。但在海外,十六州的大致版圖已經固定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停止擴張,把重心放在發展上。
能夠住上磚瓦房的人家還是不多。
城裡相對好一些,近兩年因為排水管道的鋪設初見成效,顯得乾淨。但只要去往一些小型的集鎮,就能看到明顯的差別,更別說是普通的農村。
她想得很通透。顧好自己就好了,還管什麽鄰居呢。
這位鄰居是好鄰居還是惡鄰都還不好說。保不準人家過來,是想抓了他們的人也當奴隸販賣呢?
近山的這一片是這邊六州最落後的地區,但是近年來因為藥材種植加工的展開,當地生活已經改善了很多。這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
本來以為的藥材種植多了,藥品產量高了,價格跌了不少,會導致收入減少,其實並沒有。
藥便宜了,能看得起病的人也多,還有朝廷統一收購。
當地人只需要栽種,不要煩心銷路。栽種也有專門的人來指導,藥材加工廠更是提供了不少體面的就業崗位。
竺年他們跟著當地官員走了一圈,覺得還可以。
整個北部沿岸適合建造碼頭的條件不好,比南部地區商業氛圍弱了一點,但是各方面做得都很踏實。
他們轉了一圈,前後就花了兩個月。
等當地官員站在碼頭上,一大清早送走太子一行人,都吐出一口氣。
“總算是走了。”
“兩位殿下人都很好,沒必要這麽緊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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