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絕不可能今天打了北邊,明天又去打了南邊。
按照他們的判斷:“尉遲蘭應該會先去上都救嬉王。嬉王一個人,再怎麽厲害,有二皇子殿下帶著起碼三萬軍隊守著,晾他插翅難飛!”
夕照原那個地方,看著距離上都近,若是靠著兩條腿跑,跑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跑到。沿途也沒什麽村莊,也就沒有什麽躲藏的地方。
再說竺年要是逃竄,敢往上都走嗎?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去夕照原外面的森林。
那種地方,尤其是冬天,進去深了還能出來嗎?
“夕照原位於高處,尉遲蘭想打,地形吃虧。上都城高池深,只需要守住即可。”
“咱們在這邊消息不通,二皇子和常王都在北邊。周圍那麽多人。尉遲蘭就這麽點人,敢在上都待多久?”
“那要是尉遲蘭不去救嬉王呢?”
“呵,一條養熟了的狗,怎麽會不去救自己的主人?”
薑卓也覺得問題絕不至於戰報中所說那麽嚴重,但應該也不會如這幾個人說得這麽輕松。
他的視線投向北方,在他的正前方,距離一天距離的地方,有五十萬大軍。領頭的是曾經大月的鎮北王。他現在還摸不清楚這人的想法,究竟是要反薑複月,重新擁立宋淮;還是自立為王;或者乾脆是投靠了竺年?
目前看來,是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麽時候攪和到一起的。不過竺年嘛,討人喜歡是很有一套的。
為了這五十萬人,他乾脆把朝廷搬到了這麽一個正在由小村子往集鎮發展的地方。
村中百姓已經全部遷出,原本的村落變成了臨時朝廷。
村民們近一兩年通過往來船隻賺了錢之後改善的房屋,在君臣們眼中簡陋到不行。
低矮的房屋,大量土坯建造的房屋,沒有寬敞明亮的琉璃窗,連門窗都低矮窄小。
他們白天聚在村子裡唯一的磚瓦房內,還得點上蠟燭來照明。
再遠處,那是北部六州連同蒙山組成的天塹。
越過蒙山,才是他的國土。
尉遲蘭如今仗著山水阻隔,正在他的國土上橫行無忌。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竺年跑了呢?”
有人下意識反問:“往哪兒跑?”
“不用去管他怎麽跑的。朕問的是,他要是跑了,會怎麽樣?”
精神頗有點不濟的姚尚書挺直了背脊,語速略慢地說道:“首先,尉遲蘭就不用去救嬉王,甚至不用去上都。嬉王要是能跑掉,以他的本事,也不用人接應。”他年紀大了,打仗的本事比這一屋子的人都要大,“常王和尉遲邑將軍被安昌牽製,頂多只能去一個。常王手下的常水軍,騎兵不多,對上尉遲蘭怕是要吃虧。”
這話說得委婉。
在座的都知道,薑卓對於自己的皇長子還是有點小特別的。就封的時候按照沒越界的頂格給的資源,等後續薑扶去守衛州,給錢給人就有些肆無忌憚。
確實,薑扶手下的騎兵沒有多到誇張,考慮到要對付同樣以騎兵為主的安昌軍,也合情合理,但騎兵的數量絕對不少,在後勤等其它方面甚至要遠遠優於尉遲邑。
畢竟一個是薑國的大皇子,一個是前朝降將。
說尉遲邑是降將都是客氣。
姚尚書的真正意思,其實是薑扶的作戰經驗少,直接對上尉遲蘭肯定會吃虧。
朝中文官們會以為尉遲蘭是只會風花雪月的公子哥,整天圍著竺年轉,做一些婦人行事。但經歷過當年黑滎關一戰的他,是絕對不會忘記那位的本事。
“尉遲邑將軍這兩年被安昌軍拖著打了這麽久,是疲軍。對上尉遲蘭,也沒有絕對的勝算,但是可以先磨一磨。”
姚尚書的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讓尉遲邑去消耗尉遲蘭,等消耗得差不多了,別人再去撿漏。
反正一屋子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用說些好聽話找補。
他們這麽說的時候,壓根沒想到尉遲邑此刻正被關在新修好的高牆外,急得只能跳腳。
怎麽回事?!
他出石原的時候,牆明明距離這邊還遠著呢。那時候雖然天氣還沒變冷,但修牆的速度明明已經變慢了很多,等到冬天,修牆的事情應該完全停止了才對。
這會兒地上的草才剛冒芽,應該才剛開工才對。
尉遲泰河一聽尉遲邑來了,立刻從一旁的營地策馬快速衝上城牆,到了上面才刻意調整成慢悠悠的步伐,對著一臉懵逼的尉遲邑招呼:“小叔叔,新年好鴨~”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ˋωˊ:我語氣怎麽了?
糕兒ˋωˊ:我是個正經人,語氣都超級正經的!
先生(づ ̄ 3 ̄)づ:糕兒說得對。
糕假爹(╯‵*′)╯︵┻━┻:優美的薑國話.JPG
(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京縣 ...
尉遲泰河是尉遲蘭的養兄,尉遲豐的養子。
尉遲邑是尉遲豐的庶弟。
兩人年歲相差不大。
照理來說,親弟弟怎麽都比養子要親近。偏偏尉遲泰河要更受尉遲豐的看重。
尉遲邑仰頭死死盯著牆頭上的尉遲泰河,恨得眼睛都紅了。
明明,他哪方面都比尉遲泰河要強得多。
明明,尉遲泰河最先不過是尉遲蘭的長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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