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不大一個,其實挺能裝酒的。
在座的就宋賢沒經驗,隻覺得這酒味道和果汁差不多,再加上杯子這麽小,就連著喝了好幾瓶。反正瓶子也沒多大。
宋賢就被抬回行宮休息,也省的要鬧著參觀后宮。
宋華也知道分寸,竺瀚、竺年陪著,去宋萱住過的宮室看過就出來了。
外頭禦書房裡,朝臣們已經自發聚成了一堆。
人太多,導致禦書房裡坐不下。
尉遲蘭只能把人請到了平時開大朝會用的大殿裡:“我知道諸位要說什麽,稍等等。”
竺年昨天才回來,但是大臣們可是一晚上沒睡著,此刻像一個個蘿卜帶著土蹲在地裡一樣,神思恍惚。
哦,倒是知道吃冰。
尉遲蘭看著比教學道具先一步送進來的冰淇淋,也就跟著吃了起來。
於是等竺年他們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
竺年已經踏進了大殿,往後退出去幾步,被竺瀚問了一句,搖了搖頭,才繼續走進去:“這是在做什麽?”沒事乾在大殿裡排排坐吃冰冰?
竺瀚看到角落的幾個道具,對兒子指了指:“都等你上課呢。”
自從有了望遠鏡之後,至少他們家裡就對竺年的某些天體地理的小模型小道具有了嶄新的理解。但從小接受天圓地方教學的大臣們沒有。聽到竺年“繞了一圈”回來的事情,在紛紛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從小接受的理念也發生了崩塌。
如果大家都生活在一個球上面,那是怎麽保證自己站著不滑倒的呢?不會摔下去嗎?
這麽一想,走路都不會走了。
可要不是一個球,那天下應該有邊界,怎麽能夠繞回來?
在大梁的朝廷裡,有個不太受重視的冷衙門,叫鴻臚寺,就是主管外交的。
目前和大梁建立邦交的國家,包括這個天下的大致輿圖,各國的語言習俗等各種方面的內容,只要能夠搜集到的,都有記錄。
其實大臣們對於天下認知,是要超出很多人的。
泉國,作為一個和大梁有正式邦交的國家,究竟在哪個位置,他們也都知道。
畫在輿圖上,那也得展開一丈布,可見兩國的距離遙遠。
可以說兩國的建交,象征意義居多,純粹是因為宋華的面子。
至於這一切是不是竺年瞎編的……人太子幹嘛編這個?
有必要嗎?
竺年可不是宋淮那種即將繼承大統,非得編造一些功績塞到他名下的太子。
他的功績當皇帝都足夠了,再搞這些做什麽?
新航線已經送到鴻臚寺了,戶部也有。等相關準備做好之後,這條新航線就會有船隊通行。
遠的不說,泉國的王子還得原路給送回去呢。
竺年就給一群腦袋懵懵的大臣們,上了一下午的地理通識課,順帶還講解了一些關於萬有引力的基礎物理知識。再深的他也講不了,不會。
大臣們還不肯走,就只能留了晚飯。
夏天的晚上天氣晴朗,又去後山觀星台上看星星。
簡陋的天文望遠鏡觀測效果只能說聊勝於無,但大臣們還是飽受震撼。
接下來幾天,好幾個大臣因為夜觀星象失眠、感冒,各種生病。
竺年還在接手當皇帝,就看到這麽多假單:“跟我鬧呢?”
活不要人乾嗎?
工作不要人做嗎?
在海上連著航行了幾個月的竺年,此時重回到工作崗位,隻覺得一團亂麻,險些露出資本家的醜惡嘴臉,給這些病假的打工仔一人派個禦醫過去。
“那肯定不是跟你鬧。”尉遲蘭看看加長的禦案,看看身邊坐得端正的黑皮年糕,覺得懸著的心無比踏實,“沒心思看那些,你先看看這個。”
“什麽?”竺年嘀咕了一句,接過厚厚的一本冊子,翻開就不動了。
尉遲蘭看著他就笑,心想:果然就這些東西能讓竺年全身心投入。
竺年這一看,就沉迷其中,就跟昨天那些朝臣一樣,一直到天黑掌燈了還不想挪屁股,被尉遲蘭拉到後面小殿喂飯,吃完又拉回去禦書房。
尉遲蘭就在邊上辦公。
等人進來通報說泉國王子宋賢想要邀請竺年吃飯,他也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就說太子有重要公務,脫不開身,稍後再去賠罪。讓鴻臚寺的人去陪著。”反正他們平時閑著也是閑著。
唔……其實鴻臚寺裡安排了許多銀魚的人。倒也不完全是掛名,畢竟銀魚的人出於職業需求,見多識廣,對各地的信息掌握得比較多,在語言方面的天賦極強,在堪輿方面更是一把好手。
目前就他所見,對其他國家還用不上銀魚,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第一代的銀魚,像是錢銀等人現在也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雖說還是壯年,但奔波了一輩子,現在更適合以家業為重,順便帶帶徒弟,退居二線更合適。
要說尉遲蘭最佩服竺年的一點,那就是他在廣撒網這方面太舍得下本錢了。
遍及全國的教育體系,就是他撒下的大網,每年每年都給他層層篩選,“捕撈”上來海量的魚群,由他分別安置到更加適合魚群生長的地方。
適合進入銀魚的人很難找,但把選拔的基數拓寬到整個大梁,哪怕是萬中取一,也能收獲不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