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步已經初步完成。 接下來就是怎麽守住並且發展那麽大的地盤。
擺在眼前的一大問題是,搞錢。 以及怎麽花錢。
大月建國以來,若是算上宋淮,一共經歷了六代帝王。前四任都是明君。
到了宋恆這裡,雖然好享樂,但他基本玩樂的地方就兩點一線——京城和避暑山莊。
那種大興土木的事情。 沒怎麽折騰。
這段時間朝廷的能人不少,國家同樣很富裕。
國家也沒怎麽打仗。 民間的日子對比前朝,那是好過不是一點點。
薑國把大月一口吞了,哪怕只是實際吞了大半個北地。 卻是整個大月最殷實的部分,獲取的財富極為驚人。
但若是想把這些財富分攤到這麽大的國土上,又不經花。
薑卓也是沒辦法了。 才把主意打到竺年身上。這可不是給竺年分蛋糕,而是讓他當純純的工具人。
竺年聽薑卓委婉地說明了當下的情況,一下子就理解了。
如同剛剛得了豐厚錢款的拆遷戶,家裡人都隻想著怎麽買車買表買奢侈品,完全不想著買房裝修過日子。
作為可能是唯一的日子人,不就很犯愁嘛!
但是理解歸理解,他為什麽要給人打工呢?
他上輩子最早打電競,俱樂部老板就是他自己。
後來當漁老板,更是大老板。
這輩子當個小王爺,但是王爺的零花錢都攥在他手裡。用上輩子的話來說,他現在叫南王府的實際控股人。
打工是不能打工的,幾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更何況是給個整天想著算計自己的壞人打工?
薑卓不意外看到竺年為難:“你回去好好想想,不過最好盡快給朕答覆。”
竺年應下,家宴也結束了,就和尉遲蘭一起告退。
倒是尉遲邑留了下來,說道:“你們先走,我和陛下商量商量婚禮的事情。”
不過這回皇后娘娘給了他一個軟釘子:“尉遲將軍還是和陛下去商量國家大事吧。這種家務事,就交給本宮。正好太后也很久沒見小輩的婚事了。”
說完,她裝作沒看見尉遲邑想說話,就對薑卓說了一聲,直接去了太后那邊。
尉遲邑想說什麽,皇后不聽也知道。
到了太后宮中,宮人們已經擬好了婚禮的單子,從流程到需要使用的物品都十分詳細,還給了三套備案。
地位到了竺年這樣,這方面都是有規矩的,照著辦就好。小辦不體面,大辦也不能出格。雖然規模大細節講究多,但累的是操持的下人,和皇后倒是沒多大關系。
竺年雖然討喜,但只是個質子,又不是她親兒子。
她粗略看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問題:“好,就這麽照著辦。”
宮人們領了命令退下。
皇后就同太后說起閑話:“那尉遲將軍確實上不得台面。他方才竟然想讓他……生母,來和臣妾商量子女婚事,簡直滑稽。”
薑國比大月還講究身份地位。
如今的太后和皇后都出身極其顯貴。
按照規矩,庶出子女的母親,只能是嫡母;生母不過是家族開枝散葉的工具人,頂多能叫一聲姨娘,還得是正經的妾才行。
尉遲邑的生母,一直到他父親去世,都是個連通房都算不上的婢女。就算如今有了誥命,也只是最低的七品。
太后笑著搖了搖頭:“那尉遲蘭如何?”
“倒是個俊俏兒郎。”皇后說得不假思索,“比糕兒還要高些,就是瞧著有些瘦,聽說是剛生了一場大病,文質彬彬的,不像個小將軍。”
“有機會倒是可以見見。”太后年紀大了,愈發喜歡年輕活潑的小孩兒。
宮內宮外倒是有不少她的親孫子親孫女,她也不乏喜歡的。但這些個小孩兒,除了是她的孫子孫女之外,還是公主是皇子,在她面前規矩有余,活潑是談不上的。
她的喜好,容易向外界傳遞出不恰當的訊號。
她除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之外,盡量對其余小孩兒一視同仁,少接觸。
兩人說話的時候,竺年和尉遲蘭才剛走出皇宮。
兩人沒直接回家,而是讓人拉了一輛驢車去東市書局。
驢車的車廂小,兩人都身高腿長,坐進去之後完全沒有多余的空間。
長隨倒也沒有非得和他們擠一個車廂,坐在前面當起車夫。
他當著兩人的面,把身後的門簾掛在一邊,好歹說了一句場面話:“今日陽光好,透透氣。”
竺年沒計較,靠坐在車廂後背上,看著前面長隨的後背和甩來甩去的毛驢尾巴。
坐在他身邊的尉遲蘭捏了捏他的手:“怎麽不答應陛下去戶部?”
竺年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兩年都沒怎麽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有機會緩緩,幹嘛上趕著討嫌?我就算真去了戶部,也不能真做成事,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答應。”
天下最要緊的無非就是錢和權兩件事。
戶部主管錢,想也知道其中的權利鬥爭是多麽厲害。
他現在也就是表面光鮮,靠著南王府的實力,這個質子過得不至於太憋屈。但是涉及到戶部的實權,也就是要分薑國權貴的蛋糕,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能力做事,和能做事,始終是兩回事。
“你倒是想清閑,怕是陛下不答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