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裡的其他人跟著起哄:“真的假的?給我看看!”
“聽說京城的兔兒爺比姑娘還水靈,也不知道是真的假……呃!”
眼看著話題直奔下三路去,突然一根筷子就戳到了他的眉心。
沒碰上,卻讓他感到眉心一陣刺痛。
圍在一起的一共有五個人。
沒有一個人看清楚這根筷子是怎麽戳過來的。
商人們走南闖北,擅於察言觀色,頓時就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商隊中的一個年級最長的,這時候走過來訓斥了他們幾句:“哎!你們怎麽說話的?還不跟客人道歉?”又對竺年和尉遲蘭抱拳道歉,“兩位客人,家中弟子無狀,冒犯了兩位。這頓飯,算在我的頭上,就當是給兩位賠個不是。”
說著,他又從挑進來裝貨物的籮筐裡,拿出兩袋東西,放在桌上:“兩袋老家的果脯,不值什麽,請兩位嘗個鮮。”
袋子放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顯然分量不輕。
幾個被嚇著的年輕商人跟著道了歉,模樣竟然還算誠懇。
竺年一直盯著他們看,等他們回到位置上,才打開袋子:“柿餅呀~”
一個個不太規則的扁圓餅子,覆蓋著厚厚的白霜,龜裂的縫隙中露出一點橙黃。
他說的是高興,手卻沒有去碰,更不想吃。
尉遲蘭就替他把柿餅收好,一邊說:“馬上就吃飯了,等會兒再吃。”
年長的商人就笑呵呵地說道:“小哥兒知道柿餅?”
“知道呀~只要是好吃的東西我都知道。”
尉遲蘭看竺年笑眯眯地和商隊搭上話,沒幾句就聊得火熱,雙方還互相說了幾句“家鄉話”。一個說的西州話,一個說的沃州話,也不知道算是哪個家鄉。
店家夫妻像是完全沒聽到店裡發生的爭執,端著竺年他們的熱粥出來。
粥熬得火候很足,但是這種真·全谷物的食物,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竺年不太想入口,就喝了兩口熱湯。
沒一會兒,兩人離開。
商隊看著跟著他們一同離開,還給掀門簾的人,才意識到原來人家還帶著仆從。
仆從有兩個,一個在裡面,單獨一桌;一個是他們在外面看到的,守著馬車。
馬車瞧著不起眼,等行走起來,卻是兩匹馬拉的。
有人站在門口看了一陣,看到有四騎前後左右圍著馬車慢行。先前他們都不知道這四騎在哪裡。
幾個商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太好看:“看走眼了。”
一人冷哼一聲:“豈止是看走眼,簡直是瞎了。”
“別忘了咱們出來幹嘛的,別惹是生非,橫生枝節。”
“京城這地界,和咱們那兒怎麽能比?能人多著呢。”
幾個人小聲說著話,另外兩人去尋了店家:“老板,咱把行李先放這兒。晚上您給留個門兒,再勞神準備點飯菜。”
“好勒!”店家痛快應下,帶他到內間的倉房,“您把東西擱這兒,我給您看著,保管沒事兒。”又提醒,“下午早早回來,路上不要逗留,現在外面世道不太平,有禁軍在抓人衝進廂軍。”
商隊誠懇謝過,等出了門沒走多遠,就被突然冒出來的一隊騎兵圍了起來。
已經走遠的馬車上,竺年稍微精神了點,卻還是嫌棄車廂靠背硬,非得靠在尉遲蘭身邊:“剛才那些個家夥,是把我們當成肥羊了吧?一身匪氣,不像是做生意的。”
尉遲蘭笑:“聽出是哪兒人了嗎?”
“反正不是西州人。”竺年微微皺眉,“他們的口音我應該聽過,有點想不起來。先生知道?”
其實大多數人在模仿另外一個地方的方言的時候,哪怕別的地方的人聽著已經很像了,但是當地人一聽就能感覺到口音不對。
竺年在這方面還算有天分,南地口音又遠比北地複雜。但是要通過幾句閑聊,就能從別人刻意模仿的甲地口音,來判斷這個人究竟是哪裡人,還是有些困難。
“是薑國人。”尉遲蘭直接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別的地方不好說,薑國口音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黑滎關,一邊是大月,一邊是薑國。關內設有互市,往來兩國的商人是最多的。
“啊?薑國人這時候來這兒?他們想幹嘛?”
尉遲蘭回答地有些漫不經心:“直接問他們就知道了。反正,不外乎那幾個可能性。”
作者有話要說: 送表哥(  ̄^ ̄):以色侍人。
糕兒(#-。-):嗯?
送表哥(  ̄^ ̄):以色侍人。
先生(#--):嗯?
糕兒╮( ̄▽ ̄)╭:送表哥連“色”都沒有,難看!
送表哥:(—皿—)
(完)
第八十二章 同心結 ...
究竟什麽可能性, 尉遲蘭沒繼續往下說,竺年想也能明白。
不就是早年分家的兄弟,看到隔壁大哥家鬧矛盾,覺得自己有能力來分一杯羹了嘛。
問題在於, 兄弟家手伸得挺長, 也不知道落在大月京城這邊的抓手究竟是哪家, 或者說是哪幾家。
竺年掰著手指頭算算有價值當抓手的, 覺得誰都有可能,又誰都不太像,歎口氣:“要是我能在京城多待一陣就好了。”
他在京縣待了一段時間,只能從側面知道點東西, 到底隔了一層, 了解得不夠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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