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則逼著施閑交割出一部分權利,否則就將施閑定為反賊。
現在就看誰先忍不住。
只是他們雙方都有一個錯誤的認知。
“他們認為只要雙方重新回到’君臣相得‘的局面,禁軍就能夠橫掃天下。”竺瀚想了想,走到營帳中間工兵最新製作的沙盤,“現在鎮北軍在哪兒?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和禁軍往西再引一段路?咱們直接打一下京城。”
“您是打算從沃水這邊過去?”
“其實我們可以從邊上繞一段。現在鎮北軍有小王爺的一個工兵營在,有水軍。”
“自己人那不是更好商量嗎?”
“現在還不能暴露。”
“咱們也不一定要走水路,直接從蒲州切過去就行了。這一路現在沒什麽軍隊。”都抽調到沃州去了。
竺瀚琢磨了一下:“不,我們得走水路,動靜得大,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咱們從水路往京城去了。”然後又似乎風馬牛不相及地提了一嘴,“糕兒手下的人,演技都還不錯吧?”
“啊?”打仗呢,和演技有什麽關系?
兩天后,由竺瀚率領的南軍水軍,就和由竺年親衛臥底的鎮北軍水軍,聯合演了一場。
南軍水軍深夜過境沃州,直衝鎮北軍水軍。
鎮北軍水軍一支不過剛組建不滿一千人的隊伍,“全軍”上下就幾條連正經船都算不上的舟橋,一觸即潰。
幾條舟橋被撞毀,無力阻攔南軍水軍直接揮軍北上。
宋覺看著匯報戰況滿臉羞愧的年輕將領,親手把人扶起來:“無需自責。全大月在水面上就沒人能打得過南軍。”
“可是他們現在去了京城!”
“京城又如何?”天色微曦,宋覺站在沃水邊上,遠遠還能看到一點龐大船隊的影子,“我們大月的皇帝已經葬入了皇陵,現在坐在宮牆內的,不過是個謀朝篡位的小人罷了。”
讓竺瀚去試試也好,至少能夠破了現在這個僵局。
就是他一直有一點不確定,為什麽黑滎州的北境尉遲,和陽州的陽海騎,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哪怕是病急亂投醫,宋淮現在也應該讓這兩支軍隊來拱衛京城才對。
至於邊疆的安全,哪有京城重要?
京城若是丟了,還要邊疆幹嘛?
宋淮當然給兩邊都去信了。
陽海騎不用說,是他倚重的最大軍事力量。
北境尉遲雖然之前對他有過大不敬,但明顯他們不足以掌控天下,否則不會來了就走,都沒有留下像樣的後手來牽製住他。
反正局勢現在都這樣了,他也不怕會再來一次上次的經歷。
最好的情況是北境尉遲、陽海騎、禁軍,三軍齊聚,相互牽製之下,什麽小心思都不會有。
鎮北軍就算對他有想法,畢竟他是正經皇長子,大月的江山怎麽都應該是他來坐,多半只能認命,重新回去守著北部六州。
到時候的南軍……一群野人而已,直接就得留在北地。然後他禦駕親征,一舉真正收復南地。
什麽南王府?直接夷三族!
倒是母后,得讓她回來,和父皇合葬。之後就可以把墓道封了。
追根究底,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亂出主意造成的。
值夜的太監聽到龍床上發出詭異的笑聲,臉色青白,不敢出聲打擾。
先帝和皇后在的時候,他們的日子不好過。
現在換了個皇帝,他們的日子更不好過。
他已經不敢算,究竟有幾個主事太監和宮女人頭落地。
他雖然是從宋淮小時候開始伺候到大的老太監了,也只能處處謹小慎微。
宋淮要處死朝臣,都只要一句“聽話”;要處死他們這些奴婢,只需要憑心情即可。
他心裡面倒是想起此前尉遲蘭和竺年在宮裡的時候,那時候宋淮忍著脾氣,那兩位並不會為難他們,倒成了他們進宮以來,日子最好過的時候。
竺年和尉遲蘭並不知道他們還會被宮裡面的老太監念叨,兩人現在正在面臨最嚴峻的挑戰——陽海騎打過來了!
和他們預料的不同,陽海騎並沒有借道薑國,在確定新城的存在之後,他們直接就揮軍南下,目標就是碾碎阻擋他們的新城。
之前的平靜只不過是他們在做戰前準備,畢竟任何一支軍隊都不是說打仗就能打仗的。
竺年在送葬完之後,本來是要往東州去,是臨時接到消息,才轉道去的新城。
此時,尉遲蘭已經和陽海騎進行了數次交鋒。
“唔,也沒真的交鋒。”尉遲蘭的表情有些微妙,站在城牆上看著外面已經被工兵們建得跟迷宮似的一大片牆。
竺年登上城樓,看著下面神色也變得微妙:“怎麽變成這樣了?”以前外面也有類似的,不過沒沒麽誇張。
當時還是怕工期不夠造關隘,才在外面用取巧的辦法造了一堆交錯的牆體,試圖讓騎兵降低速度。
現在外面這樣的牆體非常多,哪怕他站在城樓上,也幾乎一眼看不到頭。
這些交錯的牆體長短、寬窄、高低都各不相同,不過最薄的也有三尺厚,瞧著就非常扎實。
外圍的似乎被拆了一些,地上有一些散落的磚塊。
“陽海騎有攻城的部隊,但顯然,他們這方面做得並不怎麽樣。”尉遲蘭指著那些磚塊,“他們的騎兵跑太快了,後續部隊沒跟上,那些是他們拆的時候,被攻城弩擦到碎掉的。唉,我用得沒你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