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篤定,本來正準備罵街的江子陵對著這雙堅定的眼睛,居然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容不念:“……”
子路:“……”
容不念總算是發現了,只要不是和自己說話,這人的音調總是冷上八度,表情也跟被冰碴子刷過似的。
嘶——
怎麽說呢……
被這麽區別對待……他詫異之余心裡還有點說不上來的暗爽,但他把這點情緒的出現歸因為江子陵臉上吃癟的表情,本來因為殷辭這句過分正經有點臉熱也壓了過去。容不念一開心就容易忘形,於是他搭上殷辭的肩膀,愣是把自己塞到人家另一條胳膊下,二流子似的吹了聲口哨:“聽見沒,我靠山說要罩我——”
然後他趁著江子陵和子路沒回過神又在殷辭腰間撞了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了句:“你真是個寶,這都能把人唬住。”
他這一下用勁不大,殷辭卻感覺這輕輕一撞把自己靠近他的那半邊身體都撞麻了:“哥哥……”
“容不念,你!”
兩人的姿勢和語氣實在引人遐思,容不念隻掃一眼就知道江子陵想到什麽地方去了,但他不急著解釋,想公報私仇,先由著江子陵的肺炸一會兒。事實上江子陵也著實被他這副厚顏無恥的模樣氣到了,話都沒說完就要往外跑,結果被容不念低聲喝回來:“回來,聶相和她情郎可是外邊互訴衷腸呢,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出去衝撞了人家怎麽辦?”
“你師尊現在可不在這兒替你撐不了腰,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教唆殷辭捆了你,打你一頓出出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尊敬我這個師叔。”
“你——”
這是個很有效的威脅,江子陵又怒又急,剛剛那一招定身術又讓他心裡又清楚十個他也打不過殷辭,倒回來的時候同手同腳,就這樣還沒忘了再瞪容不念一眼。
“有本事你也找個靠山啊,”容不念被他逗笑了,有心再趁這個機會殺殺他的氣焰,“現在刀把在我手上呢,江小陵,乖乖聽話吧你就,想揍我的話那得等什麽時候靠山不罩我了再說,是吧殷辭?”
殷辭向來很捧他場:“不會,我一直幫哥哥。”
容不念又笑得彎腰:“聽見沒,江小陵,你算是沒有出頭的日子了哈哈哈哈……”
一邊的子路聽見他這句話,嘴巴張得能賽下顆雞蛋。
子路現在估計是心裡最鬧騰的那個,他是三個人裡最早知道殷辭身份的,只是礙於殷辭威逼利誘沒敢告訴小師叔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其實是跺跺腳各宗門也會跟著顫的不夜城主,根本不是無家可歸的小野貓,而是隻裝病的虎,挨著就得流血,危險得很。沒能力救小師叔出虎口,還被迫和小師叔分開了一段時間,為此他沒少受自己良心譴責,現在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告訴小師叔了,卻發現兩人早抱到一塊去了,就連殷辭悄悄摸進小師叔房間都被他看見過好幾次,別說身份,估計兩人就連對方中衣穿的哪件都清清楚楚。
搞了半天只有自己這一路上茶不思飯不想的惦記小師叔安危,還是多余的。
這麽一想,子路險些沒憋住淚。
作者有話說:
子路:別問,問就是沒愛了。
第95章 前塵事
聽了這話江子陵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原本滿肚子的氣生被容不念這麽一打岔給打散了:“容不念,你!你沒皮沒臉!”
容不念奇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怎麽這時候才說,嘖,江小陵你這反應速度不太行啊,怪不得劍法總也不見長進。”
“你你你——”
“你看你,一句玩笑都開不得,說笑的說笑的,”這回江子陵嘴唇都在抖了,容不念笑笑見好就收,江子陵不經氣,真要把人氣出個好歹來那是給自己找麻煩,他換了個正經些的姿勢搭著殷辭,“人家確實厲害,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總受你欺壓,魂魄還七零八落發善心幫幫我不成啊,再說了,定個身而已,又不是那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人家那時候還救過你呢,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江子陵:“問題是這個嗎?搞不清楚他的目的就敢帶在身邊一起上路,容不念,我看你是色令智昏!”
色者見色,聽他這樣說容不念下意識看了眼殷辭,發現這句確實沒法反駁乾脆耍起了無賴:“嗨嗨嗨,江首徒,懟我上癮是吧。”
“實在抱歉,子陵向來心直口快,其實他也只是不知內情擔心小師叔,並無惡意,還望您海涵——”最後還是子路站出來打的圓場,他先是朝殷辭行了個禮,才看向他們兩,“小師叔,子陵,你們別再吵了,小師叔魂魄的事情還沒弄清楚。”
平時不多話,一說就是有用的,容不念暗中給子路豎了個大拇指。
“胡扯,鬼才擔心他,子路你怎麽也向著他說話,到底是我無理取鬧還是容不念識人不清?什麽叫不知道內情,你們三個什麽似乎混到一塊去了,我現在倒成了外人了是嗎?你知不知——”江子陵聽完他剛才那句就要炸,硬是被後面這句又按下來,看著容不念沒什麽好臉色的來了句,“不是說不嚴重,求到藥之後就好了嗎?怎麽剛剛說得還扯上生人魂魄了,你是不是被人坑了?”
他抱著劍坐在床邊,臉色仍臭得很,活脫脫就是個剛和人鬧了別扭之後拉不下臉去關心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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