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古月盯著一張十足的美人臉說這些話實在有些違和,容不念咳嗽了聲:“咳,那個,所以這個藥是……”
“不死果和扶桑枝,”這次殷辭先開了口,片刻後有些不情願的加了句,“不死果有一半是他找的。”
容不念大驚:“什麽?!這不都是已經跟著天罰消失了嗎?”
不管是生在極寒之地的不死樹還是傳說中可溝通人冥兩界的扶桑樹,都應該隨著魔族消失的渣也不剩了啊。
殷辭抿抿唇:“之前難免有留存,找一找還是能找到一些的,書上說這兩樣東西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有生魂召魄之能,我想著可能會幫到哥哥。”
他說得平淡,但容不念知道真要找起來必然不會容易到哪裡去,盒子裡的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容不念乾脆去問一邊的花古月:“所以這個就是不夜城丟的藥,你當時偷了藥誣陷我,就是為了把我們引到這裡?”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花古月並沒有回復他這些有的沒的的問題,反問道:“就是面前這一點點,耗了近千年,我之前也證實過,確實對魂魄有大益處,原本的、之前在路上找到的、再加上從小聶相那裡抽出來的魂魄,用了這個藥,容哥你就能把所有的事都弄明白,用與不用全在你一人。”
殷辭沒說話,轉身走出了涼亭。
容不念被這個堪稱肅穆的氛圍弄得愣了一下,不過片刻後他笑起來:“那這個可以直接吃嗎?”
他知道花古月在擔心什麽,無非是怕他記憶、修為全失,心性也跟著改變,現在甘心但耽於現狀不肯冒險。
可花古月不知道是,他自醒來就像行走在一團迷霧裡,被人裹挾著始終不得方向,所求也就是真實二字,現在好不容易有微風吹過,鋪滿浮萍的水塘終於露出了水面下幽深的一角,他當然要探個究竟。
作者有話說:
容不念:就是剛
第96章 前塵事
場面話說完了,容不念終於想起來問正事。他現在魂魄補得七七八八,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再成天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八卦的時候格外像閑來無事坐在村口嘮閑話的大爺大娘:“哎,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我記得千機山上有結界啊,非本門弟子不能進去的,怎麽聽你意思是那邊一說,你就知道了,難不成你一直待在千機山?”
偷聽就罷了,居然還順帶做了個留影石做備份,這已經不知來去自如的程度了,這得是千機山開在自家後花園才能有的待遇。
容不念養傷那段時間是見識過千機山的護山大陣和門口守衛弟子的厲害的,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呃……當然不是,”聞言花古月神色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居然笑出聲了,胡亂朝殷辭揮揮手,“是你不清楚那時的情景,大戰之後各派都亂的很,趁那段時間去各門各派都轉了一圈,還趁亂頂了外門弟子的腰牌混了一段時間……”
容不念咂舌:“然後就混到現在?”那這腰牌的保質期未免也太長了點。
“不,我聽說那之後沒多久天玄門就經歷了一次大清洗,之前千機山上那些救回來的妖族鬼族都被掌門趕了出去,從那之後天玄再也沒接收過這些人,說是趕出去,但很少有人再見過他們,後來有人探查發現不僅是他們,就連他們上千機山之前居住的地方也被人找到了,那些人裡之前有族群居住的地方更是被屠殺殆盡……當年大戰妖族和鬼族出力很少,而天玄死傷慘重,所以也有一種說法——,”殷辭說了話,聲音沉沉,“天玄掌門是故意把他們放出去的,就是為了……”
“不可能!”
這憤怒來得突然,容不念吼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心想自己這麽怎麽了,之前好像也沒有這種情況啊,難不成之前的魂魄回來了連帶著習慣都改了麽,還是說自己對天玄的維護已經刻到了骨子裡,聽不得有人說天玄的壞話?
殷辭閉嘴看向他,眼神隱約帶著點委屈,像是在問為什麽要因為這個對他生氣,容不念心裡亂糟糟的,只看了一眼就心虛的撇開目光。
“就是傳言,也沒有必要較真,我知道容哥你和天玄那位好得很,但人心向來多變,權勢,名利,仇恨,情愛這些無一不會干擾修行人,畢竟過了這麽久,怎麽能保證故人初心如昨呢?”
“……”
花古月像是看出來了他為什麽生氣,只是意味深長地交代了這麽一句就繼續道:“因為被容哥你帶回千機山之後我一直沒離開過,那段時間雲棲鶴對我還算寬容,也算是來去自如……天玄真正變成鐵桶是在雲棲鶴繼任天玄掌們之後,我確實是那時候被趕下山的,這點殷辭確實沒說錯,那之後又過了很久我又摸上千機山,護山大陣還沒有完全修複好,慶幸大名鼎鼎的雲中君那時候也沒有費心去殺生一隻不起眼的蝴蝶,”他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平日裡總是遊戲人間的神色全然消失,“也是那次我才發現你師兄是真的瘋了,他居然在千機山上豢養血奴來治療他在大戰中受的傷,那些人裡有一半我之前在千機山上就見過。”
“血奴?!”
這回連殷辭也微微皺起眉:“怎麽會?”
比起他最後一句透露出的消息,明顯“血奴”兩個字更讓他們震驚:這是魔族療傷的手段,以血養血,以靈養靈,人的心頭血、妖的內丹和特殊的鬼族在魔族眼裡都是極品療傷藥,這也是他們之前大肆追捕異族的原因之一。魔族將這些俘虜放在“狩獵場”中,取樂獵殺之余也做療傷用,這些人被稱為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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