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
城主說得輕巧,子路聽見了大驚失色。
“怎麽會?”城主冷冷的掀了下嘴角,“早不丟晚不丟偏偏你們一到就被偷了,我險些要懷疑千機山莫不是給不起報酬?”
“城主莫言妄下結論,我千機山絕不會做這種有違道義之事。”
子路一張臉紅紅白白的,愣是礙於面前人的身份才保持住基本禮儀。
城主看著他沒說話,神色都掩在面具下。
相較於子路一臉凝重,容不念倒是顯得更放松,還四處踱了踱,生怕沒人注意到他似的:“城主知道東西被偷了就沒調查一下?怎的紅口白牙的誣陷人,這莫不是城中的習俗吧?哎,子路你別拽我!”
“看來這次你們天玄的人倒是準備的很足啊……”
他也沒再說廢話,指尖聚起靈氣往前邁了一步,大殿裡一時寂靜無聲,子路瞬間白了臉,他沒想到這位前輩居然還打算和他們這些小輩計較。
“城主……”
“哥哥!”
子路正要說話的時候,殷辭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了,慌亂間擋在容不念身前,他正對著不夜城主,“不許傷害他們!”
“別搗亂——”容不念往後扯了殷辭一下,結果沒扯動。
“不許?”城主把這兩個字放在嘴裡念了一遍才轉頭看向殷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這個廢物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
聞言殷辭下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齒痕,人卻還是擋在他們前面:“我就是不許你傷害他——”
殿中的燈光似乎也有古怪,在城主說完話之後就開始晃蕩,越晃越厲害,大有把屋頂搖塌的架勢。
不夜城的城主剛剛那句話說咬牙切齒,眼神裡的敵意透過面具都看得清清楚楚,實在讓人很難相信前不久他才救了殷辭。
這變臉功夫連容不念都甘拜下風,不過雖然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還是下意識替殷辭他們擋了一下,“城主好歹也是一方之主,做什麽為難一個孩子,也不怕傳出去不好聽嘛?”
“孩子?哈—”他聞言看了眼容不念,視線又轉回殷辭身上,居然還笑了一聲,“是啊,他還是孩子,還可以躲在別人身後邊心安理得的當廢物,還是躲在一群兩面三刀的人後邊,殷辭,你還真是越來越長進了啊……”
他這話說的可就算得上刻薄了,殷辭在後邊拳頭攥的死緊,呼吸急促,氣極了的模樣。
容不念最看不下去有人欺負小孩子,沒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可巧子路這時候也開口了。
“城主——”
“子路,我來說——”容不念不由分說截回子路的話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這個城主一看就是個小心眼,要是子路現在得罪了他以後保不齊難辦事,倒是自己死豬不怕開水燙。
於是那半張面具轉向他。
“城主看起來與這孩子是舊相識,剛才又及時趕到,就說明還是很關心他的,”他瞥了一眼殷辭剛包扎好的傷口,難得這麽嚴肅,“可城主現在的舉動又著實讓我摸不著頭腦,不夜城不是為了庇護族人才重建的嗎?”
“城中如何與你何乾?”沒想到他半點不客氣,也不按套路出牌,只看了容不念一眼,不鹹不淡的給出一個和他眼神一樣噎人的回答。
“可城主先是懷疑我千機山盜藥在先,現在又為難一個孩子,這實在是沒有道理。”
“什麽時候阿貓阿狗也能跟我講道理了?”
容不念:“……”
過分了啊!
他被說得一窒,轉念一想又覺得反正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乾脆也直接道:“那是因為城主不講道理在先——”
“我不講道理?”城主扭頭看向容不念的時候,殷辭先一步擋在他身前,城主眯了眯眼睛,“你又要幹什麽?”
殷辭倔強的盯著他,翻來覆去還是那句話:“我不許你傷害哥哥!”
“千機山的小弟子,本座希望你明白,這裡以強為尊,別拿你們正道那一套說辭來對付我,還有——”城主注視著擋在前面的兩個人,“我要動手,你以為你真能護得住他?”
“可城主您不聽解釋也不可取,一味的懷疑我們千機山難道就能追回東西?再說了,要是我們替您找到小偷呢?”容不念性急,又擔心這個不按常理的城主一會兒真的暴起傷人,承諾找小偷的話脫口而出。
城主點點頭,“說的也是,那我給你們一次機會,找得到我就當無事發生過,找不到就又是一回事了,不過……”
他和子路正屏息凝神準備聽下一句話,殷辭突然怯怯地出聲,嚇了他一跳。
“我,我也想去。”
容不念:“殷辭你……”
“你?”見殷辭死死的盯著他沒說話,城主在他們看不見的面具下微微挑了下眉,“好啊,去吧,正好做個見證。”
容不念:“哎?!等等等一下——”
我們還沒同意呢……
城主說完這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容不念看著跟前的殷辭好半天沒說話。
一邊的子路則一臉的不讚同。
容不念斟酌著開口:“我看城主對你也不錯……要不然……”
剩下的話實在沒說出口,因為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殷辭眼睛水汪汪的包了兩包淚。
容不念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出口時變成了:“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他聲音在子路的注視下越來越小,“就當是……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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